上周赵蕾蕾带着一个叫麦晓庚的摄影记者,去采访一档偷排工业废料的事儿,本来该采的都采到了,该拍的证据也拍到了,但老梁要求赵蕾蕾再去跟涉事企业要个说法,尽量做到平衡报道。
问题就出现在了企业采访上。采访完涉事企业后,赵蕾蕾去洗手间,麦晓庚在公司大厅等着,俩工作人员硬给他塞了两份纪念品。麦晓庚双拳难敌四手,推不过,看了下“礼物”也就是个小纸盒,里面是一支印有该企业标志的圆珠笔、一个笔记本,就收下了。
谁知等俩人在出租车上打开盒子,掀开垫在本子下面的纸板一看,纸板下各有一个装着现金的红包。
赵蕾蕾哪见过这操作,赶紧给梁今打电话说明情况,说回报社就把钱上交。梁今不许,让他们马上把钱还回去,这钱绝对不能在他们手里过夜——回来上交,钱数到底多少,根本说不清楚。于是两人赶紧掉头,赶在下班之前把礼品盒还了回去。
但没等赵蕾蕾开始写稿,涉事企业就找了过来,拿着大厅监控录像直接去社长办公室,声称《今日时报》记者敲诈企业。
深度部主任老梁、摄影部主任老汤,外加上赵蕾蕾和麦晓庚,全被叫到总编处配合调查。好在麦晓庚这孩子机灵,在赵蕾蕾归还礼盒时,偷偷用手机录下了归还场景。
虽然洗脱了嫌疑,但赵蕾蕾回办公室哭了个水漫金山。为了保护她,也为了让涉事企业打消给她下套的念头,老梁让赵蕾蕾“保护性停职”俩礼拜。
“小姑娘缺历练,再来几次就习惯了——”
盛时话没说完,猛地踩了刹车。
跟了三十多公里,从公路转向小路,车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有一辆大卡车,后面跟着一辆小车进了村子。傻子才看不出来这是在跟踪。
窄窄的土路上,大车将路堵得严严实实,大喇喇地开着远光灯,严阵以待等着这三个闯入者。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盛时说。
影影绰绰好些人向他们走过来。张普阳叹气,“不用好像,真被发现了。”
他解开安全带,问线人,“是这儿吗?”
线人忙不迭地点头:“哎,对对,从这儿下去,底下还有挖沙的机器,全是坑。”
张普阳扔了件外套给线人,“搭手上,把手盖起来,下车。”
他“砰”地关上了车门,一手揪着线人的胳膊,把他带到树林旁,指着一个树桩,粗声粗气地问:“是这儿不?”
线人懵了,没理解张普阳的意思,顺着话头慌乱答道:“啊……是……”
手电筒朝两人脸上晃过来,张普阳不耐烦地一摆头,“干什么?”
对方带头的是个金链大哥,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闯入者,一时也有点愣住了:“你是干什么的?”
张普阳看看金链大哥又看看线人,一指金链大哥,问线人,“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