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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蕾?你说什么?盛时在下面?”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是从大坝伤员安置处赶过来的楚云帆。

    小女孩没救上来,还又困住一个记者。余震一停,人们马上又冲过去刨洞。刨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把刚才堵上的地方重新挖开。

    “盛哥?你受伤了吗盛哥?!”洞口刚挖开,赵蕾蕾就迫不及待地喊道。

    许久,洞里传来盛时的声音:“……没有。”

    盛时不出声地倒抽着冷气。方才余震来时,洞里一个门板直直地砸下来。季月下半身动弹不得,为了避免门板直接拍在她脑袋上,盛时一把护住她的头,用后背生生扛住了那一砸。

    他感觉自己被砸进地里三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门板越来越重,压得背生疼。他已无法分出精力再去与季月说话,当然,季月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洞口一分一分扩大,终于,探照灯如太阳一般,明晃晃地直射下来,哗啦一声,扣在他们头上的最后一大块预制板被挪开,盛时和季月出现在人们正下方。

    刘队长匆匆赶来,带着两个小伙子和一个医生下了洞,七手八脚地挪开盛时背上的门板,把绳子套在压住季月的预制板上,指挥吊车慢慢挪开。

    压力一分分减小,季月轻微地呼吸着,刘队长给她眼睛蒙上布条,几个人用手臂搭成传送带,一点一点将她传送出去。

    “谢了兄弟。”直到季月送出去,刘队长才松了一口气,俯身把盛时从地上扶起来,“你没受伤吧?”

    盛时摇了摇头。

    “盛哥!”他刚一爬出洞,赵蕾蕾哇的一声扎进他怀里嚎啕大哭。“你吓死我了。”

    连累带怕,赵蕾蕾绷了两天的弦儿,在盛时爬出来的那一刻,啪地断了。

    盛时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没事啊。”

    抬头对上楚云帆的目光,盛时指了指医护人员,用口型询问:人呢?

    他在找季月。

    楚云帆的眼泪一下子漫出眼眶,她紧紧抿着嘴,轻轻摇了摇头。

    第42章

    不论报花还是报草,在这种新闻现场中待上几天,都会变得很难看。

    三四天不洗头不洗脸,满头满身都是灰泥,衣服滚得脏兮兮,发出难闻的馊味。

    这还不是最难忍的,难忍的是,当最初紧张、亢奋慢慢褪去,无边无际的哀伤与无力开始蔓延。这时放眼望去,街头那些哭到眼泪都流不出来的人,满脸都是放空的麻木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