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件事要请你原谅,之前你曾说过,在你十几岁时,你父亲死于矿难事故。后来我还是没忍住,去搜了搜哪里才是你的家乡——”
第一次看到这段时,盛时心脏猛地漏跳了两拍。
“——原谅我耐不住贪心,盛时,人就是会得陇望蜀,一开始只是想跟你搭档,后来就想让你多跟我笑一笑,多跟我说说话;再后来就想和你在一起,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看见你就会忍不住想,是什么样的地方养出这样好的你,忍不住想小时候的你、少年时的你什么样;穿校服的你,第一次走出矿区去读书的你又是什么样。忍不住懊悔,假如我早一点认识你,是不是就能让你少受那么多苦。”
“我不希望你为我难过太久,三个月就够了。然后就再去接受别人的追求吧。不过一定是要一份和我一样深重的喜欢。你那么好,从从前到以后,一定会一直有各式各样的人爱上你,而我能独占你人生的一部分,还是挺知足的。别忘了我,但也别一直挂念着,你只要把我们这一段记忆收起来,放在心里就好。倘若死后有灵,我会非常、非常开心地看到,有那么个幸运的人,能成为你新的搭档和伴侣,成为风雪中与你撑伞并肩的人。”
微信视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盛时的独自伤感。
他一觉睡到下午六点,窗帘还没拉开天就又黑了。屋里暗暗的,他打开床头灯,“喂?”
“你是不是刚醒啊?”庄晏那边灯火通明,表情微微不满,“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盛时随口敷衍。
他的确刚醒不久,俩人比赵蕾蕾她们晚回了三天。一组大报道结束,整个深度部的人累得人仰马翻,兼着在地震灾区心理受到冲击,个个都不想干活,推脱说没选题。老梁也就假装看不见大家懒懒散散消极怠工,干脆取消了本周的周一例会。
其实庄晏在灾区是受了伤的,在搜救现场被柱子砸到腿,一条腿肿得粗了一圈。这边才下飞机,马上被心疼坏了的爹妈给接回家去。
他本不想回家,俩人十几天忙得头脚不分,好久没腻歪了。从踏上飞机的那一刻起,时报现任报草、高岭之花盛时老师,在庄晏脑子里,就已经不是那个穿戴整齐、斯斯文文的样子了。
拆分成优美凸出的喉结,水波荡漾的眼尾,清张有力的手指,修长笔直的双腿。
是浴巾缠腰还是衬衫半开?不好不好,家里还有条新领带吧,这有型有版的身材,光系一条领带,垂落胸口到腹肌,岂不妙哉?
谁能想到一下飞机就看见庄修旺老先生亲自到机场接人!
“——盛时也受伤了,而且犯胃病需要照顾。而且我这不还得回报社报到一声嘛!”
庄晏哀求,被庄修旺老先生一眼瞪回去——“小盛也受伤了?那快快,一块儿接回家补一补。”
盛时一听,赶紧把庄少爷塞进他们家车里。“你好好回家陪两天父母啊乖,走这么一遭父母都吓坏了。我替你回报社报到行吗?报到完我就在家歇着,我保证哪儿也不去。”
然后昏天黑地昼夜颠倒地睡了两天。
“吃了什么?”庄晏不依不饶地追问。
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