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唐鹏在施清远身边太久,或许是他在施清远面前一直扮演着亦父亦兄,亦师傅亦辅臣的角色,弥补了施清远从小没有父亲陪伴的缺憾,施清远对他十分信赖。
如今他居然帮着施清沛约自己。
“我们在您报社楼下等您。”唐鹏坚持,“黑色林肯车,车牌尾号三个8。”
唐鹏也是很懂,这么扎眼的车扎在楼下等,盛时不得不来。
二十分钟后,盛时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黑色林肯平稳地从报社门前开了出去。
他一上车,前排的司机和副驾上的唐鹏便隐没在黑色挡板之后。施清沛优雅地伸着两条长腿,微笑道:“盛记者,我们又见面了。”
盛时脸色显然不会好看,他单刀直入地问:“施总找我什么事?”
“不用紧张,我就是想跟你聊聊。”施清沛笑起来跟施清远有几分相像,他看上去很诚恳,但眼里的笑意却淡薄得近乎于无,“毕竟我以前很喜欢你的报道的——不用假装这么惊讶,以我跟清远的关系,你应当猜得到我知道你的存在才对。”
盛时的确想过这个问题,他跟施清远在一起时,虽然没正式以“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对方的社交圈中,但也没刻意低调。施清远时常去报社接他下班,他也隔三差五往施清远办公室跑,两人身边比较近的同事,都心照不宣地知道“这人有个同志爱人”。
也是,唐鹏的立场成谜,以前又在施清远身边,自己跟施清远那点恩怨情仇,估计他早就跟施清沛说了。
施清沛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大笑着说:“别琢磨唐总了,有次清远去香港,父亲叫他去家里吃饭,上了桌还在按手机,吃完饭就打电话——他别的不说,对待你那真是掏心掏肺地好。我这个一直关注他的哥哥可都看在眼里。”
盛时冷漠道:“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施清远的消息,更何况施清沛这话听着也不像是在安慰他。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记耳光。”
旧爱如斯,那背叛过自己的旧爱呢?伤害过自己的旧爱呢?
“清远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体会要深多了。我想说的是,清远很多所作所为,我并不赞同,包括东湾和对你个人影响那件事。所以希望你把华恒和华恒中国分公司分开讨论。”施清沛说,“当然,我必须承认,在对国内市场判断上,我不如清远,乃至集团现在在制约他这方面,力不从心。”
“你想让我帮你扳倒他?”盛时冷冷道,“我不想掺和到你们兄弟俩的破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