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肯德基开门营业了,你知道吗?前天开的。之前只能给医疗队和媒体团队集体订咖啡,现在有鸡翅和蛋挞了,不过还是没有汉堡。你想吃蛋挞吗?明天我给你带过来。”
虽然肯德基开始营业了,但也仅限外卖,今天他忙完采访,打开手机想买一盒蛋挞,连接换了几家附近的肯德基都已经卖完了,于是他莫名就有点委屈和抱歉。
盛时笑,“没关系,还有六天就结束隔离了。到时候再订。”
庄晏一直站到八点半才恋恋不舍地挂电话,夜雾浓重,盛时怕他着凉,催着他赶紧回酒店。庄晏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好像少看一眼,明天盛时就会又消失一样。
挂了电话,盛时发现半小时之前隔壁林嘉良给他发了条微信:俩小时了老弟,虐死你师兄算了。
盛时有点不好意思,回复:“你又不是单身,谁虐你了。”
“可你嫂子带孩子回外婆家了啊,又不能像庄记者这样天天来探视。”
“那你别趴窗台上看。”
“你以为我愿意看吗?无聊到只能看别人谈情说爱了。”
隔离对于连轴工作了两个月的林嘉良来说,是难得的休息,但对于盛时不是。他洗了个澡,点了支烟,打开电脑开始听今天的采访录音。
不知是否是写稿写得太晚,盛时这一觉睡得极沉。梦里有庄晏,还有许多纷乱的碎片化的情节,直到门外咣咣咣砸门,才将他惊醒。
他急忙下床去开门,还不忘捞起口罩扣上。“不好意思啊,睡太死了,没听见门响。”
来查房的是个小护士,姓胡,只露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盛记早,测个体温,早饭已经放很久啦,再不吃都凉了。”
“好。”盛时微微低头,撩开睡得乱七八糟的刘海。
额温枪轻轻抵在他额头上。三秒钟后,胡护士说,“等一下,再测一次。”
又过了几秒钟,胡护士退后一步,“盛记,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盛时心里咯噔一声,咽了口唾沫,除了昨天抽完烟睡前没喝水,喉咙稍微有点干以外,没有什么不适。但他也迅速地后退一步,关上了门,隔着门板回答:“没有不舒服啊……”
“你先吃早饭。我去叫领导。”
“好。”
二十分钟后,胡护士带着李主任和另一个医生,再次敲响了盛时房间门。
“用水银温度计。”李主任吩咐。门外三人全副武装。漫长的五分钟,盛时把温度计递出去之前,自己先看了一眼——3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