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 于牧重新走到床边，一杯温水递到她跟前。

    “喝点水吧。”

    于牧的手很好看, 宽大且骨节分明, 有着有力而又让人莫名信任的安全感。

    极具欺骗性。

    苏瑶盯着他握着玻璃杯的手看了会，眼眶里好不容易逼退的情绪, 又像是潮水般翻涌上来。

    情绪无法调节，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夺过那杯刺眼的水，转身，“砰”的一下，重重的搁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上, 发泄情绪。

    动作之大，水直接溅出大半杯，也洒了一手。

    苏瑶视若无睹，转回身，愤愤抬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苏瑶浑身竖满了尖锐的、防备的刺。

    那密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令人心疼的泪珠，可那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却透着拒人于千里的决绝。

    于牧唇微抿，收回手垂回身侧，指节微微弯曲。

    喉咙涌上一阵涩痛，心脏像被密密麻麻的针眼扎过。

    苏瑶见他一言不发，觉察到他的不对劲。

    于牧身上笼罩着一种让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绪——

    像梅雨时节被延绵细雨覆盖的大山，像午夜被涨潮的海水淹没的沙滩，沉重又缄默。

    屋里的气氛，也莫名变得低沉压抑。

    苏瑶收起多余的情绪，继续冷声道：“于总，我不想跟你再上一次热搜！”

    逐客令再明显不过。

    于牧目光从苏瑶的脚腕移开，再次对上她绝情的视线。

    喉结艰涩的滚了滚。

    认识苏瑶之前，于牧从没想过，这辈子他会喜欢上谁。准确的说，他眼光高，不觉得这世上有哪个女孩能入得了他的眼。

    更别提会跟谁有结婚的冲动和想法。

    他都做好了一辈子单身的准备。

    直到遇到苏瑶。

    苏瑶不是第一个追他的女人。

    但于牧从没在一个人眼里，见过喜欢他喜欢的那么纯粹。不是因为他的钱，也不是他的身份，不掺杂任何世俗的因素，只是纯粹的喜欢他这个人。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喜欢。

    喜欢的毫无道理且坦诚真挚，喜欢到甚至还想将她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不得不说，那段时间，于牧很享受苏瑶追他的过程。

    那时，苏瑶看他时，不像现在满眼冷漠绝情。她看他的目光里有星星，灼亮且毫不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