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悲叹的神情,他对徐听眠指了指纪柠的血常规,上面依旧是红细胞的各项指数均不达标,以及免疫相关的细胞比如淋巴细胞百分比、白细胞总数量、中性粒细胞嗜酸粒细胞嗜碱性粒细胞的百分比,
都低于正常值。
验血单每一条的尽头,都是蓝色箭头满天飞。
“贫血,加上抵抗力太低了。”
大夫摘了眼镜,摇摇头,
“还是得让小姑娘加强体能训练啊,多吃些富含血红蛋白以及含铁的食物。免疫力低,到了冬天扛不住流感病毒之类的小感小冒……”
“这小姑娘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是不是减肥了?女孩子,别老想着减肥,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别为了一个小方面,到头来却毁掉了最宝贵的健康财富。”
徐教授默默在心里记着,纪柠晕乎,他就代替她被医生数落一顿,年纪大的医生最看不得年轻人糟践自己的身体,徐听眠听着医生的教诲,低头看了看纪柠的各项报告指标。
其实……真的已经比一年前,
好了太多。
这一年的时间里,徐听眠是看着纪柠在一点一点变好,他没办法强求,因为实在是太长时间了,这种生活方式在纪柠的骨子里已经扎根,与血肉融入在一起,浸透到脊髓的每一根神经末梢。
徐教授谢过医生,医生看纪柠打针打的脸色发蜡,嘴唇也干裂,软萌萌的脸上全是憔悴,医生也有孩子,不禁心疼了起来,问徐教授有没有订个床位。
“近来流感太严重了,医院已经没有空床了……”旁边的护士小声跟医生说道。
以徐听眠的能力,完全可以联系这家医院的院长先生,腾出来一间VIP病房。但路上纪柠趴在他的腿上,说不要太麻烦了,坐在走廊里扎个针就好,不要再去住院躺在病床上。
医生皱皱眉,动了点点恻隐之心,摸出一串钥匙递给小护士,
让她把隔壁休息室的门开了。
“先生可以带着您的女朋友,去休息室里休息一下。”
徐听眠连忙站起身,说那太麻烦了!医生低头看了眼趴在桌子上埋着脸的纪柠,就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般,温和地笑了笑,
“不瞒你说徐先生,您女朋友给我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我很喜欢她,所以希望她能够尽早的好起来。你们不要客气,休息室我们今天暂且用不到……”
徐听眠抱起纪柠来,说了好几个“谢谢”,随着小护士的指引,进了休息室。
纪柠躺在休息室的不到一米宽的小床上,护士给她换了一袋子药,她身体内似乎还有些炎症,所以挂的水要比平日多。
打针除了时间漫长,更多的还有脑袋疼眼皮疼胳膊凉凉的,糊糊涂涂身子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还不能活动。
冰凉的药液沿着针管往胳膊里流,纪柠头很疼,但是却睡不着了,蜷缩着腰,将贴满胶布的那个手伸到徐听眠面前。
徐听眠握住她的手,俯身问她想要什么。
“手好凉……”
打针就是不舒服,不舒服还会引导着内心变得脆弱。纪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徐听眠坐在旁边,默默地陪着她。又想起今天早上自己神志不清、非要吵吵着“咬奶”“咬奶”,徐听眠还真的褪去半边上衣,满足她胡闹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