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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那颗足球,“妈妈再陪你玩一会儿,我们回家吃饭。”

    御枝抱着膝盖坐在滑梯底下的沙地上,哭的太久,眼眶干涩的难受。

    嗓子也又疼又肿。

    累积许久的情绪一旦发泄出来,除了痛快就只剩下空白。

    大脑空白。

    心情也一片空白。

    她已经不再去考虑回家该怎样面对兰禾了。

    因为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家。

    她讨厌那个家。

    那颗足球在女人和小孩的脚下滚来滚去,御枝目光没有焦距地盯了会儿,不知道怎么的,想起她小时候。

    兰禾从来不会像其他家长一样陪她玩,只会给她买成堆的儿童读物,带她去成堆的兴趣班。

    甚至在当时经济条件并不是非常富裕的情况下,花大价钱买了架钢琴,扔掉御枝喜欢的玩具和漫画,强硬地闯入她卧室,占据一片空间。

    “我们小时候哪儿有这种条件,你不要不知足。”

    兰禾将她按在琴凳上,“以后你每天都要练习五个小时。”

    小孩天性好动。

    御枝练了一会儿就坐不住。

    兰禾拿着衣架站在她身后,盯着她,一旦偷懒就用衣架敲她肩膀。

    “枝枝,认真一点。”

    有时御枝一个错误犯了很多遍,兰禾脾气上来,还会用衣架抽她。

    虽然力气不重。

    但塑料衣架一下一下打在背脊上的痛感御枝永远记得。

    直到现在,她每次上台演奏,手指按下一个琴键,也会有无形的衣架敲在她肩上,警告她。

    不许出错。

    只许进步。

    不许停下,只能往前。

    ……太讨厌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又开始往下掉,御枝咬着袖子,死命地吞回喉间酸涩。

    怎么能这么讨厌。

    自懂事以来,她就被灌输着“会哭的小孩没有糖吃”的道理,觉得哭是件浪费时间且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现在却流完了十几年来的所有眼泪。

    御枝哭的肩膀抽动,泪水浸湿衣服布料,整张脸发热,耳边嗡嗡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眼泪终于止下。

    御枝缓了会儿,从膝盖里抬起头,眼皮肿的快要睁不开。

    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鞋。

    御枝一愣,懵懵地顺着鞋往上看。深秋的傍晚霞光灿烂,深橘浅红与玫瑰紫斜斜地铺满整座公园,逆倒在她跟前这人的身上。

    贺忱应该是在这里站了很久,直到御枝抬起头和他对上视线,他才屈身单膝蹲在滑梯前,声音很温柔。

    “哭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