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早已习惯他的冷淡,但没想到他刻薄到这种程度。
她下巴搁在膝盖上,余光瞥到地上一个小物件,银灰色,发亮的。
凑近看才发现是只打火机。
冷静空档里,她按下打火机。
火苗幽眇如鬼火。
“别按了,会走水。”沈昼说。
她看他,仍然是那张侧脸,压根连正眼都没给她。
她却莫名服服帖帖,最后把打火机放进口袋里。
眼睫颤动,问他,“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没为什么。”
“总得有个理由,要不然我不放弃。”
“没什么可喜欢的。”
他嘴角扯起浅淡笑意,眼底阴郁藏在晦暗中。
陆听音愣住,声音小而慢:“我也没那么差劲吧?”
“和你无关。”
光线昏沉沉的,听觉和大脑仿佛也被昏蒙包围。
——没什么可喜欢的。
不是你,是指全世界,都没什么可喜欢的。
她不知所措,一下子没了言语。
好半晌找回声音,“那你平时喜欢干什么?”
“就像这样。”
“啊?”
“活着。”
“……”
他盯着角落处的跳绳,绳条粗粝又长,缠绕盘结在一起,像条蛇。
蓦地,他转头看向陆听音,嗓音像是淬了冰,拒绝的话接二连三:“所以,别喜欢我,别追我,离我远一点。”
陆听音:“哦。”
光柱移动,落在他眼底,他眼睫轻颤,狼狈地挪开视线。
又听到她说:“那换一下,你追我吧,我肯定同意。”
“……”
“……”
她才说完,外面传来脚步声,门锁被人打开。
阳光瞬间涌入室内,她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是林周逸覆盖而下的身影,他伸手:“脏死了,快起来。”
……
……
仰卧起坐按照学号来,陆听音学号靠前,早早结束后,在边上等了会儿,等到林周逸坐好,拉着他去学校里的小超市买水喝。
林周逸擦了擦汗,“门怎么被锁了?”
陆听音说:“来了阵风。”
林周逸皱眉:“你不是带手机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林周逸琢磨了下,“就想和沈昼多相处会儿?”他一脸厌恶,“器材室多脏啊,还一股子味儿,你也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