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她实在没了耐心,给沈昼打了电话过去。
一个两个,他都没接。
第三个的时候,她躺在床上。
“这个电话你要是再不接,我就睡觉去了,不等你了。”
等待音乐过半,被打断。
沈昼的嗓音传来,气息压抑:“喂。”
“沈昼?你终于接电话啦!”陆听音从床上坐了起来。
“嗯。”
“你在干嘛?”
“……”
他那边又不说话了。
陆听音抓抓头发,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我没想打扰你,就是想问你一下,你今晚还来拿卷子吗?”
沈昼:“很晚了。”
拒绝的不能再明显。
“那好吧。”她闷声。
电话到这里其实该挂了。
但谁也没动。
“沈昼?”
“嗯。”他仍旧是这个字。
“你不在家吗?”
“不在。”
“那你在哪儿?”
那边默了默,沈昼突然叫她的名字,“陆听音。”
陆听音:“啊?”
“还有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她走到阳台,夜风裹着细雨压着她眼睫缓缓垂下,眼睑处有失意情绪。
沈昼没回她,她鼻腔莫名一酸,心里也有股酸涩感,声音慢慢地说:“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打电话,我不给你打就是了。”
“很晚了,你早点回家。”
“我——”
“十五分钟。”他突然出声,打断她。
“啊?”她愣住。
“到你家。”
她声音明快:“你要过来吗?”
他嗓音淡淡:“嗯。”
……
光线晦涩的巷子口,沈昼站在垃圾桶边,按断通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抽了支烟塞进嘴里,火苗点燃。
离开前,他回头看了眼身后。
借着氤氲的烟雾,无法窥见尽头的巷道只有细雨填充。
方才的混乱像是幻觉。
手机接连响起的提示音让他重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