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音脚步滞缓,停下来。她转过身,离她七八米远的地方,沈昼头微低,手微抬起,似乎在揉眼睛。
“你……”
她走过去,别扭地开口,“眼睛进沙子了吗?”
离他不到一米,沈昼忽然手放在她腰上,把她整个人往怀里扣。
眼睁着,眸光清明,没有半分进沙子的样子。
她在他怀里挣扎:“你骗我。”
沈昼力度近乎禁锢,“我什么也没说。”
这话无辜,事实也确实如此,但陆听音气的更甚,“你松手。”
“不松。”
“沈昼!”
沈昼眼里有戾气,似压抑着情绪,“我松手,你就跑了。”
听到这话,陆听音微怔。
良久,她别过脸,“你很怕我跑吗?”
他眼里曳出一抹淡笑,落寞笑意刺的她心都在滴血。
“怕。”
“……”
陆听音绷着脸,“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
“你答应过我,不打架的。”
他去宜城的前一晚,陆听音和他说过这话,沈昼说:“我在宜城,没打架。”
“可你今天和林周逸打起来了,”陆听音气的不是他违背承诺,气的是,“你知不知道林周逸从小学拳击的?你为什么要和他打?”
“疼不疼?身上有哪些地方被他打了?”她边说,边低头想掀他衣服。
她动作幅度大,乱摸索,冷不丁伤口被碰到,沈昼闷哼一声。
陆听音瞬间不敢动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沈昼抱着她,手压着她后脑勺,“不用去。”
“林周逸……看我待会儿不打死他。”陆听音没有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想法,心脏都是偏着长得,她也偏心。
按照林周逸的说法,重色轻友都算好的了。
——十几年的友情,早被狗啃了。沈昼就是那条狗。
一场架打的,沈昼身上都是伤,但林周逸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忍着身体四处传来的痛感,说:“我应该的。”
“什么应该?”
“他打我,是为了你。”
陆听音眼睫轻颤,声音低下来,“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林周逸这么做是为了她。
林周逸就是很矛盾的人,一面很嫌弃沈昼叫他拽子哥,另一面又承认沈昼在陆听音心里的地位。他对她好,她都懂。
“以后他要是打你,你千万要躲,知道吗?”陆听音忧心忡忡。
“知道。”
“我会心疼的啊沈昼,”她从他怀里仰起头,红了眼,“我真的会心疼的。”
沈昼低下头,答应她,“不会有下次了。”
……
陆听音没带换洗衣服,昨天睡在他家,半自愿半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