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
“听说那丫头追你追了很久,”老爷子话语和蔼,并没有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冷肃,此刻倒真像是祖孙的贴心谈话,“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家境……咱们家高攀了。”
余老爷子早将沈昼接来宜城前就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但他一直装浑然不知,甚至在沈昼要报考滨大时,也没有制止,反而是默许。
毕竟南城陆家,可不是谁都能攀上的关系。
——他是商人,凡事以利为重。
与其说他默许沈昼去滨大找陆听音,不如说因为陆听音是陆家的人,所以他允许沈昼回南城。
夜风凉丝丝吹过,吹得沈昼眼底一片寒意。
他当然听出来余老爷子的话里有话。
半晌,他说:“她不是棋子。”
余老爷子愣了愣,随即笑:“阿昼,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坏了点。”
“我是棋子,不是吗?”
“……”
维持在表面的风平浪静,被撕开裂缝。
沈昼说:“我无所谓,我会接手’恒扬’,会把’恒扬’发扬光大,会按照您的想法走,但她不行。”话语一顿,他掏出一支烟,点燃。
呛人的烟经喉过肺,他咳了咳,嗓音干哑:“——只要你别碰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可以是恒扬扩充商业蓝图的一颗棋子,他可以从南城到宜城,他可以接受亲生父母根本不爱他,他什么都可以做。
只要陆听音是陆听音,就好。
他从不觉得这世界有什么好,但陆听音,让他觉得活在这世界上是有意义的。
暮秋时分,枝头早已没了叫嚣的蝉鸣。
过好久,余老爷子说:“阿昼,’恒扬’以后都是你的,我敢保证。”
他没选错人,沈昼太聪明,聪明到让他都倍感羞愧——竟然拿个小丫头做威胁、做谈判筹码、做棋子。
……
电话挂断。
沈昼抽了一口的烟却已燃了一半,他把烟掐灭,又在阳台里站了一会儿,任风把身上烟味吹去,才转身回屋。
沙发上,灰色的卫衣外套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掉在地上。
他弯腰捞起,“咚”——的一声,有东西从衣服上掉出来。
木制地板,深色巴掌大的盒子躺在那儿。
沈昼表情出现裂缝,眉头微微蹙起,将那东西捡起来。
恰好陆听音把最后一盘餐端出来,“吃饭啦。”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他吸引,视线落在他手上,胸口心脏砰砰乱跳,眼神左右看,就是不敢看他。
“超大号?”沈昼读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