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端端地站在里面。
警察在对他问话。
方才站在窗前,看着顾鸢的那个阴狠的人,仿佛不是她一般。
他摘下了军帽,神情很克制,却又从紧攥的拳头和眼底的血丝,可以看出来几分悲伤,“我来的时候,二弟去了,二弟妹情深义重,也跟着去了……”
“弟妹怎么那么傻……”
“是我来晚了,要是我早到一会儿该有多好……”
他自责又悲伤地掩面。
vip病房内,应顾义“隐私”方面的要求,没有装监控,而之前陶然天天悉心照顾顾义的行为,在医院医生和护士看来,也符合“情深义重而殉情”这个“自杀”的理由。
竟完美契合了他的说辞。
旁观者不知内情,收拾残局的护士和警察叹息地安慰了他一句。
“逝者已逝,节哀。”
顾仁恍若未闻,神色依旧悲伤得不能自已,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语,直到警察护士收拾完一切离开了。
病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顾鸢来到了病房门口。
顾仁好似感觉到了什么,“悲伤不已”的他缓缓侧首,对她笑得温和,“是鸢鸢来了啊,大伯很久没见你,没想到你都那么大了……”
“是啊,好久不见。”
顾鸢缓缓走了进来,看着他这个模样,感叹顾家人都是演员的料,拥有顾家血脉的她也不例外。
她平静地微笑,“大伯,别来无恙……”
顾仁见她平静至极的样子,也有些惊讶,不愧是能将顾玩得只剩下他一个顶用的人,这个侄女儿确实有两把刷子,至少心态很好。
作为大伯他很满意这个对手。
他可不想有一种和小孩儿过家家的感觉。
“鸢鸢是来看你二伯和二伯母的?”顾仁问,然后可惜地说,“可惜鸢鸢来晚了,他们都走了……”
他伤感的神色裹着恶意,看着顾鸢的每一丝情绪波动。
顾鸢丝毫没有被他刺激到,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缓缓来到了他面前,照着他的剧本演下去。
“唉,是我来晚了……”
“大伯也来晚了。”
顾仁的神色满是悲伤,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故意的一样,在人的伤口上撒盐,像是要看看她可以忍多久。
“要是大伯早来一点,或许就能救下你二伯母了……”
顾鸢比他想象中还能忍,不但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还安慰他,“大伯别自责,逝者已逝……”
“大伯怎么能不自责?:”
顾仁掩面,那浑身上下抑制不住的悲伤,都会令人恍惚,窗前看到的那个他,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既然如此……”
顾鸢微笑着看着他,情绪稳定的样子,完全能和他一直装下去,可她却不按常理出牌,骤然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