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薇琼装作无事,还和他说话,问他平时几点上班,葛俊彬简短地回答了,朱薇琼感觉到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还有他的手上的香皂味也传了过来,她只在高中的时候从心仪男孩儿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她有些怀念,文家祺身上是无可挑剔的男士专用香水味道。
“这个力度可以吗?”葛俊彬问,朱薇琼感觉自己的肩上连着腰的一根筋(如果有这根筋的话)被他提起来了,酸得她龇牙,她侧过头想说话,却先闻到了他手上的香皂味,余光中是他扣在自己肩上的手指,明明很有力,那姿态却看上去如此轻松。
“有点痛。”她是真的不吃力。
葛俊彬放轻力道,又问:“这样呢?”
朱薇琼回头看他,他神色专注,注视着她的眼睛,脸在她上方不远处,说话时嘴里是山泉的气味,朱薇琼立即联想到他的作息一定很规律,饮食也很健康,这些倒是和文家祺很像,不过文家祺到底不是他,他们太不同了,文家祺是她的男朋友,她当然爱他,但葛俊彬叫她可怜。
“这样刚好。”朱薇琼笑了笑,她把头转回来盯着自己的膝盖,脑子里却在回味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有刚才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他看她的眼神她好像从来没有在别的男人那里见过,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和她过去现在见到的男人都不一样,她见过的男人并不少,但只有他没有叫她感觉到危险,她一点都想不出来他能伤害她。
“你在这里做了多久?”
“一年多。”
一年多?朱薇琼想他们也许曾经擦肩而过。
“怎么会做这行?”
“有个同乡原来在这儿,后来走了,他把我介绍进来的,他说这个也算门手艺,做得越久越吃香。”葛俊彬的声音像蜂蜜似的淌进她的耳朵,她不免分心,嘴上还机械地应着他的,“这倒是,有一门手艺就不愁没饭吃。”
葛俊彬嗯了一声,他一向不擅长和客人聊天,不过他能感觉到她的肩膀放松了许多,这表示她心情不错,也不介意他的话少,这让他轻松不少,他看着她的头顶,鼻子里闻到她的头发和身体都散发这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她喷的香水有股水果味儿,他在女客人身上闻过各式各样又十分相似的香水,偶尔也在男客人身上闻到过,当然他闻得更多的是酸苦的汗味。
鲁顺心也爱出汗,她不喷香水,她也不会买这种东西,每天回到家时她身上都是一身大汗,还有在公交车上沾的奇奇怪怪的味道,所以她每晚到家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洗澡。鲁顺心自己也非常讨厌坐公交,刚到这里来时她还晕车,在公交车上吐过一回,被人骂哭了,她在老家很少有需要坐车,她无论去哪儿都是走着去,要不然就是骑个自行车,但在这个城市里不太可能,这里又大又广,到处是立交桥,马路修得又宽又长,自行车走上去非常可笑,还常被身后的喇叭声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