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们也碰到了文家祺,文家祺看见凌晓灵时也是眼神一亮,连带对她也稍微和颜悦色了些,之后凌晓灵告诉她:“我承认这对耳环在我的首饰里贵得排得上前三名,不过文总手上的那支表你看见了吗?那块表可以换一麻袋这种耳环。”鲁顺心大为震撼,凌晓灵感叹:“羡慕不来,人比人真是会气死。”鲁顺心却说:“这种我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东西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好早就发现,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那种你根本买不起的东西,比如什么公主的皇冠啊,冰糖样的钻石啊,这类东西不会叫她难受,因为根本没有可能,真正叫她感到难受的是那些似乎咬咬牙忍耐一阵就能得到的东西,那些东西才会要她的命,它们其实也是天上的星星,却故意伪装成胡萝卜,挂在她这头驴前头,勾得她原地打转。
鲁顺心在后头看不清文家祺左手上的那支表的具体模样,只猜那表肯定很沉。
文家祺带着她进了附近的咖啡店,他摆出一幅公正的态度,叫她坐在对面,还周到地给她点了杯咖啡,却根本没有问她的口味。
他要叫她滚蛋了,鲁顺心想,她盯着他的嘴唇,只想现在扑过去拿针给他缝上,或者干脆掐住他的脖子,叫他说不出话。
文家祺刚张开嘴,她完全预见到了他要说的话,连忙甩出了硬邦邦三个字。
“我不走。”她瓮声瓮气,像要发火似的,其实只是焦急又心虚,害怕到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
文家祺立时恼怒。
“你当然舍不得走。”他嘲讽道,“可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你问问你自己为公司创造了什么价值?做了什么有用处的事?连买个咖啡都要人家陪着,现在更是连准时到岗都做不到···鲁小姐,我说实话,你再留在这里对别人不公平。”
“我就今天早上迟到了一次,我第一次迟到!”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文嘉祺语气冷静。
鲁顺心立刻说:“不会有第二次,我原来在服装店的时候从来不迟到,连假我都没请过。”
文家祺不为所动,还抓住了她的把柄,“那你就更要反思为什么你到了这里反而会迟到,这不更说明这里不适合你吗?”
鲁顺心不再辩解,她发现每次在文家祺那里她就是越辩越错。
她低头道:“反正我不走,我不想再回去卖衣服了。”
文家祺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卖衣服和做白领都是一样,没有高低之分的。”
鲁顺心道:“就是有高低之分,没有的话你就不会说这种话。”
文家祺的笑容越来越勉强了,他神色狼狈,目露凶光,但片刻就恢复正常。
他好像要说话,嘴唇哆嗦了一下,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