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恭没说话,心里想:“他一定还恨我。”
陈泽也忽然收住声没有讲话,他感到自己嘴快话多了,车厢里陷入沉默的尴尬里。
打破沉默的是杨恭,她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撩开额头碎发,一边低头把墨镜收进包里一边问陈泽:“听说你有女朋友准备结婚了?”
“嗯,的确在考虑结婚的事。”陈泽想了想回答杨恭,眼睛忍不住看后视镜。
“呵,那很好,想不到你会最先结婚。女朋友几岁从事什么职业?”杨恭轻笑。
“她今年六月份才大学毕业,这是最后一个学期,她在准备考研,以后会留校当老师。”陈泽笑回答却感到心里莫名开始有些烦躁。
“是怎么样的女孩?”杨恭抬了抬眼,笑道,“很难想象你这么吊儿郎当不正经的一个人,竟然想要结婚了,对方一定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吧?”
“没有,她就是,蛮乖的。”陈泽说完,烦躁之中起了内疚,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
杨恭闻言有些意外,想了想说道:“乖?就是乖吗?阿泽,结婚不是开玩笑的事,如果你没有想清楚不要轻易结婚,害人害己。”
“没有没有,”陈泽又忙解释,一时毛躁像个少年,他堆砌形容词去形容女朋友温星,“她很可爱,善解人意,漂亮,聪明,优秀。是哥说过她乖,我带她见过哥。”
“乖?梁岩说一个女孩乖?”杨恭更为诧异。
“嗯,哥就见过温星一次,温星是我女朋友的名字,我问他怎么样,他就说蛮乖巧。怎么了?”陈泽再次看后视镜,镜子里的杨恭已经恢复平静。
“没什么。”杨恭笑了笑,她笑自己莫名其妙的直觉,笑自己还是对梁岩的事太过敏感在意,笑自己想太多。
杨恭再次靠回后座椅背,挣扎过后的疲惫让她放弃抵抗,任由记忆里她和梁岩的事情如潮水慢慢涌现。
杨恭和梁岩是真正的青梅竹马,父母是好友,两人打小认识,都是优秀骄傲的人,小时候比成绩,到了青少年时期成了恋人。有过甜蜜也经常吵架,吵得厉害的时候,杨恭骂梁岩是垃圾。而骂的时候杨恭真的觉得梁岩是垃圾,他太傲慢强势,永远都是自己对,他从来不解释自己的行为,为什么夜不归宿,为什么总让她跟随却不回头看看她,为什么变心提出分手,为什么在她破坏了他和其他女人的感情,他恨她之后还愿意出手帮他们杨家。她恨他让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而她一厢情愿想这是他折磨她的方式。
酒店的豪华套房努力让居住的客人宾至如归,杨恭洗过澡之后,裸身躺在丝绸软铺里,一切都顺滑舒适,这就是寂寞和家的感觉。空荡荡,没有人见证美丽和哀伤,美丽和哀伤便无声无息从身体和心灵里流失,一切安静安逸到让人想去破坏。杨恭极度疲倦却没法入睡,她再次想起梁岩说过的话,他曾经说她:杨恭,你还不像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