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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早饭的时间,沈知遥才见到他家中的其他人。但也不是他家里人,是来做饭和打扫卫生的几个钟点工。

    “所以一般这里,晚上都没人住?”听完陈逸绅的解释,沈知遥好奇道。

    “前两年家里人会过来避暑,今年各家都有些事。不过过段时间就热闹了,章秋结婚,是要在这个宅子里办酒。”他将蛋羹放在她面前。

    毫无气泡的蛋羹,看上去软嫩Q弹。白瓷餐具有些年头,但却保养得很好,光泽圆润,依旧是一眼就能感受到的品质上乘。

    沈知遥拿起小银匙,轻戳下去:“你们小的时候都在这里生活?”

    “嗯,小辈都会在这里长大,”陈逸绅点头,“按以前的规矩,要成家,再立业出去住。”

    舀一勺蛋羹放入口中,沈知遥用余光打量着餐厅的陈设,想象着那个小男孩在这里的生活。

    从不懂事的调皮鬼,到成熟稳重的少年,一步步地独当一面,找到自己热衷的事业,平静却又美好地工作生活。

    “如果赶得上,我们也可以在这里办婚礼。”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都会被夏日的过堂风吹散。

    沈知遥也是勉强捕捉到并不清晰的声音,她从想象中瞬间抽离,讶异地偏过头。而陈逸绅,只是看着他,浅浅地笑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知遥的直觉告诉她,他的眼底不是欣喜的笑意。

    留念,不舍……

    或是什么悲伤的东西。

    她一时间有些迷惑,以为是敏感神经并不发达的自己,在好不容易需要用到它时,年久失修错乱了线路。

    但沈知遥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吹着风,慢慢地吃掉眼前的一碗蛋羹。

    沉默中,只有餐具轻撞的声响。

    即将吃完饭,陈逸绅把最后一块桂花糕夹到她的碟子里:“楼上有一间画室,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

    “好。”沈知遥点头。

    她低头看过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犹豫半天,才终于问出:“你今天没有别的事情要忙?昨天的那位已婚……”

    明明是他昨天很疲惫地出现在家门口,他的朋友又说好好休息,明天见。

    但为什么,陈逸绅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情,在这里陪她慢慢地吃早餐,又要带她去楼上看看。

    “那位不是已婚,但他喜欢的人很快就会已婚。”用纸巾细致地擦擦嘴角,陈逸绅纠正。

    沈知遥咬下一口桂花糕,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七年的自费教育,都没让她学会的融会贯通,今天可算是让她搞明白了。

    她的动作静止,几秒后,又开始嚼起。再度静止,最后实在忍不住,凑近陈逸绅,用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问道:“刘忱喜欢章秋?”

    陈逸绅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四目相对,对过答案,应该是满分答卷。

    在沈知遥愈发得意的嘴角面前,陈逸绅将用过的餐具整理好,摆在旁边。

    “他已婚。”他欲盖弥彰。

    “啧,佩奇,没想到你这么装不住秘密。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说,我的小秘密了。”沈知遥一边揶揄,一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