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愿意他拼着伤势对上施家庄的人,那就只能靠不要脸了。
他心中这般想着,双手拉开床上的被褥,再轻轻一抖。这古香缎缝做的被子便盖在了两人身上。
杨纯可以说是满脑子问号的看着楚留香的动作。这是要干嘛?
却只见他刺溜一下,如那水中游鱼一般缩进了被中,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这被子盖在身上,若是不上手来摸,倒的确是看不太出来。
便是杨纯,也只是气鼓鼓的伸脚踹了被子下的楚留香一脚。又脱下自己的外衣,用衣裳和软枕给挡了挡。
她一边心里暗骂楚留香,一边伸手取下头上的珠花,塞在枕头底下。然后将脚上的绣鞋脱下扔在了床边的脚踏上。
在门被薛红红撞开的一瞬间,杨纯才将将把里衣解开几颗扣子,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和一点烟青色的系带。
听见那哐当一响的声音,连忙捞起被子掩住自己,假装才将衣裳穿好,怒气冲冲的说:“施家嫂嫂这是做什么?!”
“你们退到院中守着。”薛红红虽然脾气大,却自认自己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她从护院手中拿过一盏灯笼,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嫂嫂可看清了,这房间里可有嫂嫂说的刺客?”杨纯透过床前的屏风,看见那薛红红举着灯笼先是查看了屋内各处,房梁上,衣柜里,皆无所获。
她本以为这薛红红应该会就此作罢,毕竟也没见过哪家主人去掀客人的铺盖的,特别是当这客人还衣衫半解的坐在床上。
可这薛红红不管是在薛家还是在施家,从来都是个任意妄为的。
眼看着那往床这边越走越近的薛红红,杨纯的心跳得如擂鼓一般,嘴上还强撑着说道:“我在施家庄住了这么些日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施家这样的礼数。”
“难道你们是看施茵姐姐走了后,就可以任意欺辱她的朋友了么?”
她话音刚落,床帘便被一只粗壮的手微微掀开。薛红红圆胖的脸旁举着个灯笼,正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床内。
杨纯被吓得一抖。
她一边昂着头瞪着薛红红,一边暗道这位施家嫂嫂可真是如施茵姐姐说的那般难缠。都这样说了,她竟是还要上来查探不成?
要是被人发现,施家大小姐的朋友在其丧葬期间,就裹了个野男人在床上鬼混……
那她可能也走不出这施家庄了……
杨纯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发散着,手上却微微扯了扯自己身前的被子,露出了身上只扣了一半口子的里衣和烟青色的带子。
“怎么,嫂嫂难道还想掀了我这铺盖不成?”
“那刺客的血迹正好在姑娘屋顶上就没了。”薛红红勾起了一边的帘子,双眼如鹰目一般看着杨纯,“我见门前的灯笼似是被人踩过。为了杨姑娘和庄内的安危,还是让我瞧瞧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