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有系统。
那一日在朝闻楼里被人占了大便宜, 他今日问出这样的话,想来是将那些不堪回首事都藏在了心里最深处。
乔孜好像发现了什么,偷偷摸摸又看了他一眼, 视线撞个正着。
平静的面上微有动容, 是风过杨柳,青烟转灭。
“我要换衣服, 劳烦回避。”她双手合十,请佛一样请他出去。
孟潮青闻言眸光尽敛,转过身默然良久终推门而出。
……
新婚之夜,大少爷给少夫人找了个大夫看病之事第二日便在宋府传了个遍。
“老大夫说是肠胃不调,你们瞎传什么呢!”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路过后花园,顺势呵斥了几个聚在一起的长舌妇。
几个人戚戚散去, 但随即传的更凶更让人遐想连篇。
不过当事人乔孜毫不知情,她走在孟潮青身侧完美进入了新妇角色。
今日天色甚好,雾霭散尽,晴空一碧如洗,枝条翠绿,草木向荣。
乔孜穿着正红的通袖缠枝莲纹短袄,月华裙上小金铃随着步伐不断作响,头发梳成妇人发髻,两只灯笼坠子,金虫草头面。
可近处看,盖了几层脂粉依然遮不住她被折腾一夜所留下的憔悴,水鬓描长了面颊便更显清瘦,清淡远山眉,乌膏点唇,纤细身姿,十分符合当下弱柳扶风且较为阴间的审美。
她这具身体大抵是十五岁左右,常年吃素,自然发育有些缓慢,跟孟潮青一块杵着就像父亲带女儿。
只不过这个老父亲很不靠谱。
乔孜:“你倒是走慢一点。”
别赶着去投胎。
她这身子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到现在已经头冒冷汗脚步发虚了。
身前不远的青年止步,冷不防乔孜一头又撞上去。他腰背上的肌肉绷紧后就十分结实,本来就晕,这下彻底摔懵逼。
他半跪在一旁,挡着一点光,方寸视野里是探出路缘的蔷薇,琥珀色花瓣风一吹飘飘荡荡游向远方。
“好兄弟,别傻看着了,拉我一把。”
乔孜枕着花枝,伸手。
孟潮青不为所动,看着她的那双眼里是一笔化不开的浓墨,澄不清,扰不散,深远难测,意味不明。
乔孜道:“孟潮青,干点好事积积德罢。”
他提小鸡仔一样,乔孜拍落身上的草叶,蹲在一旁要缓缓,问道:“你有糖吗?”
孟潮青摇摇头,抬眼见路也不远了,将她横抱起。
脚步一轻,她愣住了,手抓着他的肩头,耳畔忽听孟潮青道:
“快到了,等会知道怎么说吗?”
这是今早头次说话,他的嗓音有些低涩。
“我当然没问题,你都说我是个撒谎精了,但我有些担心你。”乔孜道,“你见父母,也这样冷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