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觉得你作为一个演员,应该保持身材,少吃点儿。”他语重心长地说。
“滚边儿去。”黄跃谦毫不留情扯开羊肉卷塞进自己嘴里,边嚼边说:“不过季哥,你再不吃可真没了啊。”
“你们吃。”季司原又是一杯酒饮尽,右手搭着酒杯,左手成拳搭在桌下膝盖上。
周如叶停下筷子,抬头瞄了眼吴选,又瞄了眼同样努力涮肉的黄跃谦。
吴选当真是舒坦了,心情大好、胃口极佳。初生的牛犊只需要不计后果一路前冲,迎接他的总是朝阳贯日、灼灼光明。
但季司原的顾虑也绝不是没来由的,他不是个爱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人,这件事的背后恐怕另有内情。
周如叶把手覆上他的左手背,指腹轻描过他有力的骨节。
季司原垂眼看她。
“少喝点儿。”她说。
“我酒量很好。”他晃晃空酒杯,不置可否。
周如叶嗯了一声,眼神沉静地看着他。
他和她对视一眼,妥协地笑了。“行,听你的。”
周如叶有一双凛冽而洞悉人心的眼,一般人害怕被看穿,季司原却能从她眼中找到沁凉的宁静。
“来来来,为我们这神奇的缘分,我觉得有必要干一杯。”黄跃谦擦擦嘴,站起身给大家倒酒。
玻璃杯清脆磕碰,剔透琉璃的淡金色液体波纹摇曳,一粒粒均匀的气泡坠在其间,升腾聚散。
黄跃谦一杯灌下去,显然没解馋,他舔舔嘴不满地看向季司原:“季哥,起泡酒度数太低了,不痛快啊。”
“吃火锅就别喝烈酒了,过个嘴瘾行了。”季司原为周如叶捞了些粉条,“你要是觉得不痛快,明儿晚上去我的酒吧喝,随便喝,我请客。”
“好啊!”黄跃谦满足了,兴奋地敲敲碗:“这就是抱大腿的感觉吗?”
他看向周如叶,“对了周妹子,吕然冉你知道吗?跟我一起演戏的那女孩儿。她说想认识你,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
周如叶看季司原,“要不让她晚上一起去FOREST?我明天白天有事。”
“行啊,她人挺好的。”黄跃谦赞同。
周如叶默默低头,她一想到明天,胃里居然紧张得收缩蜷曲。
季司原说,他父母明天想见见她。
当初她代表画雨丝织和季氏谈判时,与季总也算有一面之缘,那时她倒是不卑不亢,毕竟生意往来,她又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敢露怯。
但这次…
她斜睨季司原。
怎么总有一种,拐走人家儿子的理亏心虚…
酒虽不酣,饭却是真的吃撑了。吴选和黄跃谦积极包揽了收拾碗筷的活,饶雄志走到庭院抽烟,天色已晚,季司原和他并排站着,聊些部队里的近况。
“这次回来,定心了?”饶雄志夹着烟的手朝里屋点了点,意有所指。
季司原单手插兜,点头:“嗯,该定心了。”
饶雄志吐出一口烟圈,“你变了很多,部队确实是个很磨人的地方。”他想到吴选和黄跃谦一口一个“哥”,笑了笑:“都能当别人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