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邵承问。
“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我被涮了。”
邵承不答,低头看着宁橙悄悄抖动的睫毛,这一次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其实要拆穿宁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但又总会存在很多复杂过程的事,因为宁橙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这要归功于邵承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换句话说,就是因为邵承复杂的基数太大,和他相处就自然而然的要学会怎么讲一件简单的事变复杂。
将复杂的事变简单是本事,将简单的事变复杂是找事,可是女人爱上男人,和男人让女人爱上,这本就是没事找事。
比方说他们结婚那年,邵承陪宁橙看婚纱,宁橙表面同意邵承的选择,却在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了别的意思,后来经过邵承的试探才隐约明白那款婚纱也是筱萌曾经喜欢的。不过邵承没有表示他已经看穿了,因为他知道有的事能找,有的事不能找。
许久不见邵承有反应,宁橙望去正见他一脸若有所思,说道:“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邵承垂眼一笑:“怎么说的我好像是不怎么回家似地。”他往下沉了沉身子,又说:“再说吧,睡吧。”
宁橙嘟囔了一句:“你也知道自己不爱回家啊。”
话音落地,耳边传来一阵轻笑:“你能不能不要在翻旧账的时候给我下套?”
宁橙没答话,再次闭上眼,不愿意自己看上去像一个怨妇。她时常觉得自己是时候交几个朋友了,却又觉得真心交朋友势必要先付出真心,却又不能保证这种投资可以换来等价的报酬,于是便又瞻前顾后迟迟没有行动。就像她曾经很理智的告诉自己盲目崇拜英雄是不切实际的,同时又期盼英雄的出现,到最后只是将自己困在矛盾的泥沼中。
然后,她遇到了邵承,从上一个泥沼中跳了出来,却又陷入“如何让这个英雄也爱上自己”的另一个泥沼里,只是幸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一觉醒来,宁橙已经被汗水包围,她踹了踹被子,正听见卧室外邵承的声音:“我知道,所有事都交给老陈处理,我最近都不回公司,有事就找老陈。”
邵承挂了电话,走进卧室,从地上捡起被宁橙踢下去的被子又将她裹了起来。
宁橙倒没挣扎,偎进他怀里,说:“公司出事了?”
邵承淡淡道:“那帮孙子要抬价,我叫老陈顶着。”
宁橙调侃道:“真是辛苦你了,老公,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你要整日周旋于孙子和孙子的孙子们。”
“我被调侃了?”
“不,我是真心的赞美。”这话成功的逗笑了邵承。
邵承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回忆道:“我记得以前你是很排斥和孙子们打交道的,你说就算你是个大爷,也不喜欢被孙子们围绕。”
宁橙嘟囔道:“是啊,可是你也说过,没尝试过当孙子的憋屈,是不能体会当大爷的乐趣的,我一向为你是从,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