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笑笑不语,垂下眼努着嘴,身体前倾的同时也压低了声音:“曲烨,我想求你一件事。”
被她突然转移的话题吓了一激灵,曲烨不自觉地产生警惕:“你可是从来不求我的,准没好事!”
宁橙耸耸肩,承认自己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是话已经说到这步也没理由不说下去,她索性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一口气说完:“我希望筱萌永远都不要知道当初告密的人是谁,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这世界上就没别的人知道,就算筱萌疑神疑鬼也没有实质证据。”
话一说完,宁橙如释重负,好像十恶不赦的罪犯已经申诉完毕,只等着法官的宣判。
“行啊,我答应你。”
曲烨太过痛快,这不像是他的性格,宁橙反而不安。
“你答应了?没有条件么?”
“哈!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恶劣?”曲烨脸上染了薄薄的一层怒意:“前两天,我特别去农贸市场买了一只鸡回来给筱萌炖麻油鸡汤,结果她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影楼的资金又周转不开了’。”
宁橙能理解筱萌的心理,就像她有时也会疑神疑鬼一样,任何一个女人在面对有过前科的男人时,都会不自觉地竖起防备,这不能怪筱萌,也不能怪曲烨,只是那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被人提起的次数太多了,并且总被事实验证。
“那能怪谁,谁叫你以前……我想筱萌只是脱口而出,并不是有心那么说的。”宁橙想到筱萌之前挂在嘴边的“挫折吸引力”,决定欺骗曲烨一次:“你忘了她原来对你多用心了么,现在有了孩子情绪又受到困扰,她压力太大了才会说错话,你怎么又不体谅她了?”
“我怎么不体谅了?我当时一句话都没说。”曲烨反驳道,接着冷笑:“其实第一反应都是最真实的,最不自觉说出口的话也都是真话,可能我以前真是太过分了,才让她对我失去了信心。”
曲烨脸上写满了落寞:“还有,你也可以放心,既然现在关系都定了,我也没必要把当初那件事拿出来说,我难道还不知道筱萌的脾气吗,她现在对我这个态度,我是最想息事宁人的!”
得到曲烨的保证,宁橙总算放下一半的心,在回家的路上,她又将这其中的没一个细节反复琢磨了几遍,基本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和把柄,她虽然担心曲烨不会守口如瓶,却也不能杀人灭口,为了让自己安心,只有选择相信他不会想不开的自毁他和筱萌的婚姻。
当晚,邵承亲自下厨,宁橙收了心正准备提出她有意辞职另谋高就的打算,却被邵承放在餐桌边的手机发出的剧烈响声噎了回去。
“宝贝儿,帮我看看是谁?”
电话是筱母打来的,她约了人明天上门修理空调和通下水道,但是刚才刚接到一个亲戚的电话,提醒她和筱父不要忘了明天出席婚宴。筱母这才想起她和筱父一早就答应为一对晚辈当证婚人,却因为近日发生太多变故而将其抛诸脑后。筱母担忧留下筱萌一个孕妇在家监督工人会出什么意外,又不敢轻信小保姆,再加上先前在筱父出事时曲烨的表现令人大失所望,筱萌至今还在和曲烨冷战,她和筱父都不敢再劳烦这位“上门女婿”,以免小两口在家大眼瞪小眼又吵得不可开胶。此时唯有邵承值得依赖,这是筱家三口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