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顿了顿,才将脸转了回来,盯着成非期盼的眼神,笑了:我问她就这样了,是么,她说,就这样了,挺好的。
成非一阵恍惚。
周沫却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道:我又问她,你就这么简单放过他们么?就算是他们将来结婚了,你也无所谓?你猜她说什么?
成非不语,只是静默等待,等待周沫揭晓那个可能会在瞬间让他遍体鳞伤的答案。
她说,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结婚了,如果他们要结婚,也要先跟我离婚,从这个角度想,我也能及时解脱。
成非双手捂脸,周沫只能听到细微的从指缝里流出来的叹气声,以及那句闷闷地过了许久才响起的话:周沫,你真残忍。
周沫不语,接过服务员递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放下走人。
然而走出几步,她又折了回来,见成非还是那个姿势,便拿起那杯果汁走向柜台:麻烦打包。
一分钟后,周沫一边咬着吸管一边走在回去的路上,眼睛里有些湿润。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是不对,或者她该说些动听的话骗骗成非,又或者她该说得更决绝一点。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她自己心里都不会好过。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侩子手,虽然杀与不杀这个人非她所愿,但是下手的人却是她。
周沫快走了几步,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成非双手捂脸的那一幕,好像不管她走得多快,都逃不开那间书吧一样。她害怕听到成非的呜咽声,虽然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
那一瞬间,她甚至有返回去安慰成非两句的冲动。
可是最终,周沫只是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望着一辆辆进站又出站的公共汽车,默默流泪。
旁边等车的路人,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可能在他们眼里,她是个失恋的女人。
而这个失恋的女人,在完成喝果汁后的第一个动作,只是拿出手机,将电话拨给伍春秋,告诉伍春秋,她刚刚成功扼杀了他们的爱情。
伍春秋那边长久不言,但是周沫知道她在听。
春秋,对不起。
周沫很快挂断电话,害怕听见伍春秋的任何回复。
然而手机却又突兀响起,周沫一惊,一看来电显示,却是商陆。
商陆声音急切,周沫站起身,边走边告诉商陆,她已经在回家路上。
周沫在熟悉的粥店里叫了两份粥,几个热菜,正准备结账,却和擦肩而过的一个女人撞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