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地良心,她说出这个并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能保命自然最好,如果命保不住,那至少赵仪瑄看在那日她曾救过他的面上,不要下狠手折磨而是痛快杀了她,那就谢天谢地别无所求了。
所谓“入东宫”,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没想过,更加一万个不愿意。
面对太子殿下凝视的眼神,宋皎虽然知道赵仪瑄要的答案是什么,可这次她却不能像是之前搪塞“愿不愿跟豫王走”那样的巧舌如簧了。
这个问题上她实在没办法违心,毕竟一旦低头,那她恐怕就不是宋皎了,从此之后,也许就成了一样物件儿,或许是摆放在东宫里的一个奇异的花瓶,或许是围在金镶玉的昂贵笼子里的金丝雀。
她实在没有办法想象那副场景,却本能地想到了之前给关在囚牢里的感觉。
有什么两样?
没有来得及回答,宋皎探手抵住了赵仪瑄的肩头:“殿下!请先放手!”
在赵仪瑄看来这已经是回答了,虽然宋皎的力气不足以将他推开,但这种明显的拒人千里仿佛让太子殿下骄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索性将宋皎另一只手也擒住:“你果然不愿意?”
如果可以的话,宋皎恐怕早已经破口大骂,太子的独断专行真真的绝非浪得虚名,凭什么他一句话她就得愿意?就得放弃所有去当他的后宫,当他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偏偏因为他的身份,又让人不敢撕破脸。
无可奈何的,宋皎咽了口唾沫:“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本来以为殿下……应该也会不记得了,毕竟下官、我对殿下而言也是十分无足轻重的一个人,殿下能够因为这点过去之事饶恕了我,我已经感恩戴德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巴望别的?何况我这样的尴尬身份,何必再跟殿下扯上关系呢?”
这已经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所能想到的最动听也最合理的解释了。
其实她想说的只有一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虽然宋皎觉着自己跟太子之间远达不到“相濡以沫”的程度。
赵仪瑄听的不很专心。
他忙着细看:距离这么近,那修长纤细而雪白的脖颈,没有涂过胭脂却天生粉嫩的唇色,她时而怯弱躲闪、时而有勇敢强撑的明亮的眼神……
太子只觉着满目春光明媚,而他所嗅到的香气也越来越浓,甚至连心头都开始发痒,沉浸其中,他甚至忘记了反应。
见赵仪瑄没有说话,宋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更加镇定些:“如果殿下慈悲,不如仍是将下官、将我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丢开就罢了,呃……如果殿下不愿意再见到我,我愿意立刻辞官!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