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仪瑄看看她,又看看那封信:“你敢当面嘲讽我未能遵循老师遗愿,你害死了他,还敢来诛我的心!我真的应该直接把你给……”
他昨晚半夜噩梦,梦见王纨形容凄苦的来寻他,说自己在地底不得安生等等,今早上他赶去坟茔,果然发现坟墓塌了一角。
当时他看着那塌陷之处,心中冷怒交加,他本来可以直接除掉宋皎的,可偏下不了手,而王纨的坟墓就在此时缺损,莫非是老师在天之灵对于自己的警示跟不满吗?
他瞪向那始作俑者。
宋皎正低着头,目光所及,突然看到其中一份敞开的折子上依稀有“鹤州”字样。
她心头一动,忙要定睛去看,却听赵仪瑄道:“怎么,你又无话可说了?”
宋皎竭力定神,假装自己没有留意那些折子,抬头道:“原来……刚才殿下所说宋家必定要死一人,就是为了这件事。”
赵仪瑄重新起身:“是啊,本来很简单,你死就行了,但是偏偏……站着别动!你要知道这是东宫,若我真的用强,你纵然插翅亦难逃。”
宋皎正要退后,闻言只好暂时停下。
赵仪瑄看着她变幻不定的眼神,目光往地上扫了扫,缓缓道:“我虽觉不杀你愧对恩师,但你若留在东宫,想必老师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宁毁一座庙,不拆一门亲。而且……你若成了本太子的人,名正言顺,天下皆知,又有谁敢动你一根手指?本太子就不必忙着多造杀孽,岂非善莫大焉。”
宋皎还记挂着地上的折子,一心二用地听完太子的宣言,已然惊痴,且已然不知“善莫大焉”四个字为何物了。
却正在这时,殿门口一声浅浅咳嗽,是盛公公去而复返。
在门边张望了一下情形,确定似乎可以进来,盛公公低着头小步上前,瞄了眼地上凌乱的折子:“殿下,皇上派了人来,殿下……最好一见。”
宋皎趁着这个机会,又忙去瞧地上的折子,她顾不得细想赵仪瑄刚才那番话了。
反正太子说他的,而自己是绝不会入东宫的。
这辈子都不会。
然而她还没看两个字,就听到赵仪瑄一言九鼎地吩咐:“宋侍御今夜寝在东宫,给她安排住处。”
瞬间,盛公公的脸色精彩到无法描述。
宋皎更是震惊到忘了去窥探密奏的内容,抬头惊叫:“殿下?!”
赵仪瑄才要转身入内更衣,闻言回首:“或者,你不想另外安排住所,就在这里也成。”
“你、我……”宋皎张口,一切的能言善辩在强横霸道跟前都失去了用武之地,而宋皎显然也忘了该怎么抗辩,她只是用最简单直接的话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我不!”
盛公公本来就在震惊之中,听见这响亮的一声抗命,震惊加倍。
赵仪瑄眼神一沉:“再说一遍?”
眼见情形大为不妙,盛公公急中生智的打了个哈哈:“宋大人,你是不是高兴疯了?别人想留还没资格呢,你还不赶紧谢恩?”
太子的东宫,就如同一个小些的皇宫,宫中应有的官员,以及朝臣官衔等,东宫一应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