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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病已经秋,汉武看来不举头。得所浓华销歇尽,楚魂湘血一生休……”

    轻声念罢,她深看了一眼头顶的匾额,转过身,同样头也不回地出王府街而去。

    直到离开王府街,宋皎才意识到,糟糕了,只管沉浸在这些没要紧的情绪里,竟把正经事忘了。

    她本该告诉豫王,自己在东宫所偷看的密奏内容。

    “真是昏了头了,总不会磕碰出毛病来了吧。”宋皎无奈。

    王府当然不能回去了,她想去程府,可翻了翻身上,一个钱也没有。

    要走过去,怕天都黑了,且实在是体力不济,难不成要爬着去。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有个声音叫道:“主子!”

    宋皎回头,竟看到是众里寻他不曾见的小缺,手里还牵着那匹蹇驴,惊喜交加地向着她奔来。

    虽然已经对小缺这张脸习以为常,但此刻见着,宋皎竟觉着他意外的英俊可爱起来,甚至连他身旁的那匹蹇驴都眉目清秀。

    “你怎么在这儿?”她惊喜地问,“王府的人说你不知去哪儿了。”

    小缺道:“我知道那王府的门槛高,我不敢留在那里,可是撇下主子走开我又不放心,所以在这王府街外就近弄了个小客栈住下,刚才这只驴不知发什么颠,只管乱叫,那客栈的人不耐烦,让我要么处理了它,要么就一起滚蛋,我才不受这鸟气,就出来了……没想到就碰到你!可见这刁驴还有点用处。”

    驴子一只长耳朵耷拉着,此刻便歪了歪白嘴巴,仿佛是个不屑的表情。

    宋皎忍着笑问:“你不是只雇了一天吗?怎么还不还回去?”

    “嗐,可别说了,”小缺叫苦连天,道:“昨儿你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豫王殿下说包在他身上,我就想既然咱们有王爷出马,指定是一会儿就回来了!就这么一耽搁天就黑了,你也仍是没影儿!今儿一大早我先去要把它还了,结果竟没找着人,总不能把它扔了吧,又想着你若回来还少不得用,就带着了……说来说去,你到底去了哪儿?这头上又是怎么回事?”

    宋皎听完便道:“一言难尽,也不用说这些,有它在更好,我要去一趟程府。”

    小缺伺候她爬到驴上,此刻天将黑了,倒是不用戴那遮丑的斗笠。

    才走了两步,小缺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对了,主子你知不知道,老爷也给逮到诏狱去了。”

    “什么?”宋皎一哆嗦,差点从驴背上滑下来。

    小缺道:“是昨儿就给逮了去,不过你不用担心,方才我放驴的时候,听人说咱们夫人特往豫王府去过一次,多半是恳求豫王殿下出手。殿下当然比咱们有法儿。”

    宋皎心里不安,便临时改变主意:“去诏狱瞧瞧吧。”

    母亲从来都是个怯弱的人,如今居然竟能亲身跑去豫王府……可见是着实走投无路了。

    同时,宋皎依稀想起自己之前半是昏迷中、曾听豫王跟另一个人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