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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残阳盯着她额角的伤处,沉声道:“你想去哪儿都行,这点我还是能做主的。”

    宋皎看着程大人,知道他是想把自己送出去,免得她也跟着搅进这团漩涡。

    其实早从豫王府出来,她心里也有过惶惑,竟不知何去何从。

    先前得罪太子,自然有程残阳替自己撑着,又有豫王在侧,如今……御史台大厦将倾,而豫王殿下满脸都是恩断义绝,还有个太子殿下虎视之中。

    其实她早就想一走了之,但碍于心有牵挂。

    如今听程残阳一说,心头微微一动。

    可是如今程子励吉凶难测,其他的朝臣也都避而远之,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连自己也甩手走了,留程大人独自支撑吗?程残阳在这个时候还为自己着想,她怎能也弃离老师。

    宋皎便若无其事的笑道:“这样吧,等老师致仕隐退之日,我便也跟着老师离开京内,去遨游五湖四海,可好?”

    “你、可再想想,”程残阳拧眉看着她,语重心长的道:“……仔细想想,错过了这次机会,就算你想走恐怕也……没有退路了,——你且记得我这句话。”

    这夜,程残阳喝的半醉,宋皎扶着他下了楼。

    门口处,程残阳止步道:“你回家去吧,我自会回府。”

    宋皎尚不放心:“不如还是让我送老师回去。”

    “放心,我还没到借酒浇愁、行动不便的时候,”程残阳温和地笑笑,拍拍她的手臂:“行了,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拂拂衣袖,他转身进了轿内。

    朝闻楼前,两人一驴,茕茕而立,目送程残阳一行离开。

    小缺疑惑说道:“程大人请客,怎么不见一人来呢?”

    “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宋皎抱臂冷笑:“那些趋利避害之徒,竟一点旧情也不念……”

    小缺似懂非懂,跟着叹了口气:“其实我刚才也听那些人窃窃私语,说程大人不行了呢,难道是真的?”

    “呸,少胡说!”宋皎瞪了他一眼。

    “是他们说的,又不是我的意思,”小缺眼珠一转又道:“对了,那些人还说你了呢,你要不要听?”

    宋皎意外:“说我做什么?”

    “当然是说宋家的人这次一个也跑不了,太子殿下尤其还要把你千刀万剐,生吞活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