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劝服了皇后,皇上那边赐婚已经成定局。
做完了这一切的豫王依旧是心如止水的,整个人从内到外的淡然,就好像他在操办着的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的琐碎。
将要出宫的时候,豫王意外地看到了太子。
按理说太子殿下的伤势还不容到下地乱走的地步,但赵仪瑄显然比太医们想的更加强悍些。
豫王很规矩地行了个礼:“参见太子殿下。”
他仿佛失忆了一般,不记得昨儿才被打过一巴掌,又或者那巴掌跟那些激烈的争吵根本是子虚乌有不存在的。
赵仪瑄左右打量了他一会儿,说道:“听说你要定颜文宁做王妃了?”
豫王谦和地微笑:“没想到消息传得这样快,殿下都知道了。”
赵仪瑄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
豫王又是温和地一笑:“皇兄真是风趣。”
赵仪瑄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这个皇弟,终于他走前一步:“昨日你还跟本太子说,你不要的人我却求之不得,如今本太子是不是该把这句话还给你?”
豫王的脸上甚至浮现一点不好意思,他笑着垂头道:“殿下恕罪,昨日确实是臣弟出言无状,事后已然极为后悔了。”
此刻在太子眼中,豫王就仿佛是一只油光水滑的刺猬,赵仪瑄虽然知道他满身是刺,但他偏偏蜷缩成了一团,让太子没有办法下嘴去咬他一口。
于是赵仪瑄笑笑:“其实本太子也早不放在心上,方才确实跟你开玩笑呢,嗯……你的好事将近,倒要想想该给你预备一件什么样的大礼。”
豫王一派感激:“那臣弟就先谢过皇兄了,有劳皇兄费心。”
直到豫王殿下转身走开,在旁边看足了全场的盛公公才瞠目结舌地说道:“怎么王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昨儿才天雷动地火似的干了一场,今日竟和风细雨,连盛公公都自叹弗如。
赵仪瑄却道:“哪儿就大变活人了,他一贯都是这样,面上正经无辜,心里黑的如墨,专会骗那无知女子。”
这“无知女子”指的是谁,自然清楚无误。
盛公公皱眉:“可是王爷竟然要娶颜家三姑娘做王妃,倒确实是出人意料。”
“也没什么出人意料的,”赵仪瑄长叹了声,道:“他哪里是娶颜文宁,他是在娶颜尚书罢了。”
盛公公哭笑不得:“殿下,您怎么又……又开这种玩笑。”
赵仪瑄不以为然地,揉了揉自己受伤的手臂:“这可不是玩笑,若不是看中了颜家的势力,豫王怎么会干这种亏本买卖,一来买了颜尚书的心,二来,也让众人看看他是何等的贤明……太子弃嫌的,他竟大大方方不计前嫌的收了,啧啧,简直是个圣人。”
说着,太子自己也觉着好笑似的,嗤地笑了声:“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把眼睛盯着夜光身上。”
因为最后这句话,太子莫名的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