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道:“其实本王知道你是因为公子的事心里过不去,但照本王看来,皇上并未因此迁怒,且程师傅在御史台这么多年,有目共睹,皇上也知道瑕不掩瑜,满朝文武之中也自有公允,如果身体无碍,还是得及早回台院主持大局。”
因为程子励的事,程残阳避嫌自请病休,不再理事,对于豫王来说无疑如同断了得力臂膀。
若他能起复,当然求之不得。
程残阳欠身道:“微臣自当不负皇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豫王见他答应,这才微笑道:“倒是不必如此,国事重要,程师傅的身体当然也是要紧的。”
议过了正事,程残阳问道:“敢问王爷,今日夜光是否来过?”
赵南瑭一怔,旋即仍是浅笑说道:“今日不曾见着夜光,怎么她没去府里吗?”
程残阳道:“正是因为去过,微臣托她带了一封信给王爷,没想到她竟没来王府。”
豫王脸上的笑隐了隐,疑惑问:“是吗?不知是什么信?”
程残阳道:“王爷放心,信上所写并不涉及公干。”
赵南瑭凝视着对方:“不涉及公干,那是……夜光又因何没来呢。”
程残阳缓缓道:“也许是因为她看过信上的内容了。”
“她竟然……岂有此理。”豫王惊讶,也有些不悦。
“殿下莫怪,是微臣许她看的。”
“这、这又是何意?”豫王越发疑惑了,“本王着实不懂。”
程残阳道:“因为,微臣在信中有一个要求,而只要王爷看过那封信,就绝不会拒绝。”
赵南瑭的表情变得凝重:“那,程师傅在信中所提,是何要求?”
程残阳淡淡道:“是请求王爷无论如何都要把夜光留在身边。”
豫王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极其微妙。
他盯着程残阳的眼睛,半晌终于冷道:“你不是不知道,她跟太子殿下已然……她那样不自爱,本王岂能……”
程残阳看着豫王,心里又生出一种微微失望之感,以前豫王是容不得宋皎女扮男装的真相,现在又是因为太子,就算自己竭尽全力,终究也无能为力。
他把剩下的话压了回去,而只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夜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啊,她没来,大概也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吧,到底是微臣人老,便格外的操心多事了,不过殿下放心,以后再不会了,而且……也再没有机会了。”
他虽然还在笑,但笑里已经有了几分淡淡的疏离。
赵南瑭嘴里虽然在说宋皎“不自爱”,可听见程残阳说她“有自知之明”,以及“没有机会”,心里仍是不太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