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永安镇一向倒还算太平,因是进京的必经之路,来往的人多,镇子上的铺户们虽不算豪富,但到底是有生意可做,细水长流的还算不错。
谁知在半年前,魏子谦他们那条街上突然开了一个赌坊,起初不算太大,后来渐渐地把周围两家铺子给吞并,地盘竟扩充起来。
在月前,有人找到魏子谦,要将他的铺子买下来,据说是那赌坊要继续扩展,已经看好了这一条街,要将这整条街都变成赌坊的地盘。
魏子谦似闻晴天霹雳,哪里能干,这铺子是他养家糊口的唯一所有,没了铺子要如何活下去,当下拒绝了。
同一条街上的有跟他一样主意的,都不愿意卖。
这毕竟算是京郊范围内,虽然有人嗅到不对劲,但心想到底是天子脚下,还不至于有什么明目张胆的劫掠之举。
可是虽然无人劫掠,从那以后,他们这些铺户们便不得安生了,时不时地有人前来骚扰,每每才有一点生意,就有人过来搅乱,就算报官,那些衙差们要么姗姗来迟,要么反痛斥他们无事生非之类,竟是虚应故事,毫不作为。
魏子谦等众人被搅扰的焦头烂额,心里清楚是赌坊的人做的,他们商议了一番,便准备告官。
又因为众人都知道魏子谦的外甥在京内做官,所以他们都一致公认地推举魏子谦牵头。
魏子谦本不乐意出头的,被众人求不过,只得请人写了状子,联名递上了公堂。
本来以为县衙一定会秉公处置,谁知县官看过状子,略问了几句,不由分说地就判定了魏子谦众人一个“诬告良民”“搅乱治安”的罪名,把魏子谦为首的五个人都打入了牢房。
而就在魏子谦他们给关入牢房中后,其中有两户人家先撑不住,主动认罪,据说赔了些银子,又主动答应了卖掉铺子,才给放了出去。
魏子谦是个老实人,本来想息事宁人的,但是他明知道这件事有蹊跷,何况如果自己卖了铺子赔了钱,这一家子以后难道去喝西北风吗?
他虽然木讷内向,但一旦认定死理是不肯回头的,就算姚娘子去探望,跟他商议,他不肯低头,连姚娘子打算托人报信给宋皎的主意都给劝住了。
宋皎听到这里,心中又惊又气,她没想到竟在这京畿范围,就有人敢一手遮天了,又问:“为什么舅舅不叫人告诉我?”
姚娘子擦着泪道:“你舅舅说,你在京内忙得很,有自己要忙的大事,不好拉扯你。何况若是托了你,未免给人说是走了京内的关系,他很怕连累了你,便不叫我去报信。”
姚娘子虽然伤心,又担心夫君,但宋皎远来才进门,她总不能慢待了亲戚,当即擦干了泪,急忙去厨下弄吃食。
魏老先生趁机又跟宋皎说起这件事,他道:“我早说该告诉你的,让你拿主意最好。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如今显然的县衙那里是袒护赌坊,有人私底下跟我们说,那赌坊的老板很有些来头,县老爷都不敢得罪,哼……再这样下去,你舅舅在牢里难免吃大亏,那铺子是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