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瞅了他一眼:“朕听说,楚妃那里有客人,你见过了?”
“见是见过了,不过,应该是皇后娘娘的客人吧,只是顺路去楚妃娘娘那里坐会儿。”太子回答。
“这又有什么可计较的,”皇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问道:“那你觉着,怎么样啊?”
“父皇问什么怎么样。”
皇帝又笑了两声,看破一切似的说道:“少装傻,翰林院尚学士之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又娴雅端庄,不委屈你吧?至于那个康尚书家里的,听说也是娇憨可人。看上哪一个了?”
赵仪瑄也笑了:“怎么父皇就认为儿臣一定得看上哪一个?”
“哦,若是两个都看上更好。”皇帝明晃晃地曲解着太子的意思。
赵仪瑄叹了口气,眼角余光瞥见之前看到的东宫的人,此刻因不敢靠前,就远远地站在日下等候着。
“若是两个都没看上呢。”赵仪瑄回答。
“那就太过离谱,”皇帝不由分说地下了断言:“这两个已经算是京内贵宦之中极出类拔萃的了,你若还不上看,那你想要什么?天仙?月里嫦娥?哼,别太不知足了!”
赵仪瑄道:“儿臣是最知足的,正因为知足,所以觉着配不上这些天仙。”
皇帝先是愕然,继而忍着笑:“呸!混账小子。偏是爱这样胡说八道。”
赵仪瑄不语。
两人已经将走到廊下尽了,风越发大了些。皇帝突然想起太子的伤:“你的伤如何?禁得住这般的凉风么?”
“儿臣也不是纸糊泥捏的,父皇放心罢了。”太子毫不在意。
皇帝站住了脚,感觉这在禁城之中穿梭的风掠过脸颊身畔,半晌他才说道:“别跟朕油嘴滑舌打马虎眼,之前颜文宁你没要,也是时候该正经地挑个人进东宫,正妃悬空终究不是好事。连豫王都要娶王妃了,你当兄长的还在这儿优哉游哉的?不成体统。”
看了眼赵仪瑄,见他没吱声。皇帝继续说道:“今日的这两个姑娘,朕没见过,但皇后跟楚妃都觉着不错,既然如此,当然不至于埋没你,选一个吧,要么就都收着,别再挑眉挑眼的不自在了,世上只听说守寡的女人,没听说守身的男人。”
赵仪瑄听着皇帝嘀咕,起初还一脸无谓,听到最后一句,才略有些神情变化:“父皇,说什么守寡守身的。儿臣哪里守什么身了。”
皇帝看看他脸上的一点不自在,又扫过身侧一片空旷,才又低声道:“难不成你没有心结的?朕觉着,你必然还是因为之前错失颜文语,这才一直别扭不得遂心的。”
赵仪瑄没想到皇帝竟是惦记这个,刚才一瞬间他还以为皇帝窥破了什么呢,差点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咳嗽了声,忍了那点啼笑皆非:“原来在父皇眼里,儿臣还是个痴情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