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那点冷意已经消散了。
颜文语摇头:“老爷,我并不知道子励出事,要不然……”
“要不然你就不叫人去告诉我他们把罗氏带去?”程残阳缓缓落座:“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颜文语心头一震,看着他有些发青的脸:“老爷……虽然这样,可别气伤了身子,有什么你便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程残阳抬头,夫人正当青春,明眸皓齿,端庄娴雅。
而此刻程残阳心底掠过的,却是在大理寺里所见,程子励尸身上取出来的那一点残存的字纸。
诸葛嵩跟陶避寒都以为程大人的目光总在程子励身上。
他们没看出来,有那么一瞬,程残阳的眼睛曾紧紧地盯着那点字迹模糊的字纸,眼神中掠过一丝骇然。
东宫,西阁。
沉寂的夜色里,仿佛传来几声异响。
西阁之中,那烛火已经幽微了。
榻上,太子殿下抚着脸,有些无奈而声音暗哑的:“这是第几次了?”
宋皎屈起双腿,缩在对面的床角:“无、无耻!”
赵仪瑄把手放下,缓缓问道:“怎么无耻了。”
宋皎道:“你……好好的为什么跑了来?你、刚才干了什么?”
太子笑道:“干了什么你不是知道么,还要本太子再说一遍?那好吧,先前……”
“住口,不要说了!”宋皎却气息不稳地忙阻止了他:“你、殿下且请回吧!明日天一亮,我便出宫去。”
赵仪瑄本是带几分笑的,听到最后这句,笑意便收了:“又说什么气话。”
“不是气话,”宋皎见他不动,便道:“好,殿下不走,我走就是了。”
她扭身欲下地,赵仪瑄从背后一抄,把人抱了回去,一并滚倒。
宋皎抱着头蜷缩一团:“干什么!”
赵仪瑄附耳道:“别出声,你想把外头的人都招来吗?”
宋皎果然捂住了嘴:“你、既然这样,殿下还不回去吗?叫人看见了像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本太子夜晚睡不着,想到一些疑难之事,故而过来请教宋侍御罢了。”赵仪瑄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不知为何,觉着今夜的香里,多了一丝微微的甜意,他举着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是因为刚才……
宋皎道:“谁信……荒唐无耻,大言不惭!”
赵仪瑄嗤地笑了:“本太子是荒唐无耻的,只有宋侍御勤奋好学,这般夜深,还在挑灯夜读,看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