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知县也听说过,说这位宋按台,年纪轻轻,风流俊雅,如今亲眼一见,却简直更胜传闻。
他不敢怠慢,赶紧振衣上前行礼:“卑职牟县知县付瑜初,参见按台大人。”
宋皎已然低声抚慰了几个受惊的小女娃儿,又叫青青陪着她们在里头玩耍。
她自己踱步出来,也向着付知县还了一揖,淡淡道:“付大人,不必多礼。”
宋皎端详着付知县,这位知县,看着倒是老实的样貌,面对她的时候有些局促不安。
宋皎请他坐了,付知县起初不敢坐,让了两次才勉强落座。宋皎开门见山问起了牟县谢庄主那无名山庄之事。
付知县忙又站起身来,说道:“大人容禀,卑职、是去年才到任的,实不相瞒……虽然知道辖下有此一处,但因从未有过事端,百姓也并未有言其不妥者,所以卑职竟并没留意。昨夜才知此处山庄不知为何竟失了火,天不亮得知消息,卑职忙带人前去查看,却见整座庄子都已经被夷为平地,也没有任何活口,火场内连尸骨都难寻,据周边百姓说起曾听见爆炸之声,只不过昨夜下雨,有不少人以为是打雷……”
他越说越觉惊慌:“是卑职失察,求大人见谅。”
宋皎听他说的详细,又观其言行,便道:“昨夜,本官正是曾在那里借宿过的。”
“啊?!”付知县大惊,猛然抬头看向宋皎:“大人可无恙吗?”
宋皎一笑:“若有事,就不能在这里跟知县说话了。”
付知县道:“卑职该死,竟不知这庄子里藏着火药,是卑职失察,差点损及大人,卑职万死难辞。”
宋皎见他言行恳切,并非那些虚浮鬼祟的,便道:“本官要问的,并非是山庄私藏火药之事。付知县,你可记得去年,你曾判过一个当街抢掠孩童的囚徒?”
付知县一愣,他心里慌得很,一时竟想不起来,宋皎道:“他被人打的很惨,不是你判了他流放吗?”
付知县总算想起来:“是是,下官记起来了,当时是下官才到任便遇到了这样的案子,确实判了流放,不知大人为何提起此事?”
宋皎道:“你可知那囚犯并没有到达流放之地,而是又返了回来重新作恶?”
“什么?”付知县大惊:“这怎么可能?大人,下官……”
他瞪着宋皎,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付知县张了张嘴,抬手扶住额头,他想了一会儿:“是了,当时下官因初来乍到,当堂宣判后,底下是县丞帮着料理的……难道……”
宋皎看他汗流不止的,且眼中又惊又愧,便道:“付知县,就算真的如此,也是你疏忽之罪,本官看你不是那种刁钻耍滑的,这样吧,你即刻返回牟县,将此案审理妥当,有关涉案诸人,要尽数拿下,你办得好,尚能算是戴罪立功,办得不好,只能革职查办,听见了吗?”
付知县瑟瑟发抖:“是,多谢大人开恩!”
宋皎道:“没有别的事,你且去吧。”
付知县应声而退,退后两步却又站住脚:“大人,卑职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