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姨娘左右看看,终于又靠近几步,手遮着唇,她低低的说道:“宋皎并非是男子,她是个女人。”
这话清清楚楚地进了陶避寒的耳朵,但陶少卿却很想一脚把朱姨娘踹出去。
他觉着这个女人是疯了,竟大白天跑到大理寺来找他寻开心。
陶避寒冷冷地看向朱姨娘:“你再说一遍。”
朱姨娘道:“大人,千真万确,是妾身刚才听见那魏氏跟她的弟弟亲口说的。”
陶避寒本正在盘算该怎么收拾此人,闻言微微一愣:“魏氏?”
“就是宋皎的娘!”朱姨娘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亲口说的,宋皎是女孩儿,从小扮男人的,而且……”
“而且怎么样?”陶避寒的心突然跳快了起来。
他盯着朱姨娘的脸,这张脸原本是娇俏的瓜子脸,但有了点年纪,脸上便透出明显的刻薄之态。
而陶避寒心中所想的,却是有关宋皎的所有。
从他那次跟太子回事儿,太子对宋皎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后来诸葛嵩格外叮嘱他别去针对宋皎,还有……
朱厌曾说过诸葛嵩身上有女人的香气,但诸葛嵩明明未近女色。
还有还有那天……豫王,太子,宋皎在大理寺认尸,他虽站在外面,却也听说了里头的情形,太子竟叫诸葛嵩把宋皎抱走了!还是颜文语亲自来领的人!如果是程残阳的弟子,为什么是夫人来领人!
陶避寒觉着有一辆马车在自己的头上轰隆隆地奔来又奔去。
朱姨娘尖诮的脸上更加流露出浓浓的鄙夷,她先是冷笑了声,才对陶避寒道:“大人您猜怎么着,宋皎她不仅仅是欺君之罪,而且她……已经跟豫王爷……”
“跟豫王怎么样?”
朱姨娘道:“还能怎么样,她早就爬上了豫王殿下的床了。”
刚才是一辆马车从头顶奔驰,那现在已然是千军万马在他整个人的头上践踏。
陶避寒问:“你、你又怎么知道?”
“妾身当然知道,”朱姨娘脸上那不屑而鄙夷的表情,就仿佛当时她趴在豫王的床下,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一样,她道:“是魏子谦亲口说的,当时在永安镇魏家,他们两个就睡在一块儿了呢!”
陶避寒觉着自己简直一时消化不了这许多的离奇古怪。
他抬手制止了朱姨娘,低头竭力地想了半晌:“这么说,宋皎是个女人,她女扮男装的,还跟豫王爷有染……”
说了一遍,他总算是清醒了些:“好啊,怪不得我向来瞧她怪怪的,这个宋夜光,好大的胆子,竟干出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