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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想叮嘱你小心别叫伤口碰到水的,”太子一边涂药,一边低低的说:“可知道叮嘱也是白叮嘱。总是给你瞎操心。”

    宋皎没想到他竟是要给自己上药,心里一宽:“多谢殿下,这只是小伤,不算什么。”

    “哦,”赵仪瑄挑眉道:“走了一趟西南道,长进了啊,不怕疼了?”

    宋皎不语。

    赵仪瑄喃喃:“或者你本就不怕疼,你若真怕,怎么一而再的自戕?能活下来,也算是你命大。”

    宋皎听他提起这个,不免又想到大理寺程子励的事:“我不是……我也不是怪罪殿下,我只是……”

    “你只是太伤心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赵仪瑄淡淡地接着说道。

    宋皎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太子又把她另一只手也捉过来,将上面的小伤处一一涂过:“你以为,本宫不晓得你的心情吗?你以为,本宫从没失去过最重要的人?”

    宋皎听到最后这句,猛然一震。

    太子……是在说先皇后?!

    赵仪瑄眉眼不抬的:“宋夜光,不要以为你是这世上最伤心的人,如果本宫像是你一样,这会儿骨头只怕都化成灰了。”

    “殿下,请、请慎言。”宋皎竟不知该怎么接口好,心里默念了句: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本宫只问你,”赵仪瑄总算瞥了她一眼:“你多大了,却仍能为程子励的死而失了自制,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生生地看着母后离开自己,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殿下……”宋皎黯然地低了头。

    她不敢去想这些。

    她的家中再怎么的不和睦,宋申吉再怎么的无耻肤浅,但她毕竟还是个“父母双全”的人,尤其是自己的母亲,最最敬爱依赖的母亲,她没办法想象,如果是她自己经历太子身上发生的事,她会不会……活下来。

    “你不是很会说话么?倒是多说几句,怎么就哑巴了。”赵仪瑄一边漫不经心地,一边细细地给她把手上的伤都涂遍了,因见她的头发还没有全干,便拿出一块帕子给她擦拭。

    宋皎本想请他住手,但因为心里还想着他才说的话,便无心管别的,想了半天才道:“殿下自然是金枝玉叶,凤子龙孙,皇室贵胄……臣等常人所不能及的。”

    赵仪瑄嗤地笑了声:“好啊,这话动听。不过本宫问你,上回你劝本宫,说太子也是肉身凡胎,必当小心留意自己的身子之类的……怎么那时候是肉身,这会儿就是‘常人不能及’、什么金枝玉叶的了?”

    宋皎没想到他的记性这样好,反应这样快,一时脸上更热了。

    赵仪瑄调侃道:“宋按台你的阿谀功夫,还得精进啊。”

    宋皎听他语气略轻松,并没有就因为提及了先皇后而自伤,她稍微松了口气,便也有意让他开心些:“微臣惭愧,以后然会努力精进,不负殿下期望。”

    “嗯。”赵仪瑄应了声,道:“不必以后,机会就在眼前。”

    “什么?”

    赵仪瑄手上给她擦头发的帕子已经湿了,他扔在了一边,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儿:“这个,你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