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天底下必然还有很多像是长侯镇王氏父子饱受冤屈欺压绝望悲愤的眼神,有许多像是孟州府那些被欺凌至死的鲜活的女孩子遭受不公之命运,以及……几乎毁在风雨飘摇跟阴谋诡计之中的岳峰和永州的千万百姓,必然还有。
她当然做不了更多、更大的事情,但她至少可以尽自己的力,做这些她能做到的。
“我喜欢太子殿下,我也喜欢我所做的事。”宋皎把赵仪瑄抱紧了些:“殿下,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夜光不管走在哪里,都走不出太子的视线,我做的每一件事,也都跟殿下您息息相关。”
赵仪瑄沉默了太久。
到最后,太子殿下淡声说道:“之前你受伤的,本不该是嘴唇。”
宋皎愣住。
太子道:“怎么没伤着你的舌头呢,还叫你在这里跟本宫伶牙俐齿的,干脆叫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岂不是省事?”
宋皎虽还抱着他,眼中却闪出一点点光。
她听出太子的语气已然变了。
“殿下……”
赵仪瑄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开,自己转身面对着她。
望着她玫瑰花瓣似的唇,太子道:“先前本宫说你的“皎”,是狡兔的狡,真是没说错,你这大义小情软硬兼施的嘴上功夫,是跟谁学的?本宫料想……程残阳也教不出来。”
宋皎赧颜:“许是微臣……自有的天赋。”
赵仪瑄点点头:“天赋好,本宫最喜欢有天赋之人,就是觉着,你这‘天赋’太暴殄天物了。”
宋皎竟不懂这话,傻傻地问:“殿下是何意?”
赵仪瑄笑道:“这样吧夜光,既然是朝廷任命,你自然也得奉命行事,本宫的确不该为难你。”
宋皎心头一宽,却又担心太子还有下文。
“你放心,你仍是西南道巡按御史,本宫不会干涉你的所做所为,不会强逼你回京,如何?”太子似看出她的担忧,特意解释道:“一言九鼎,本宫绝不食言。”
似是一块大石落地,宋皎不由露出笑容:“多谢殿下!就知道殿下是通情达理的。”
“当然,本宫一向心软,尤其是对你,格外的心软,”赵仪瑄认真地颔首,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不过,你不能在本宫身边,本宫的相思之情如何安置?”
宋皎怔怔然,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赵仪瑄盯着她懵懂的眼神:“本宫为了你退了一步,放你海阔天空,夜光是不是也该为本宫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