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盒子放回了桌上,刚要去伸手拿那颗药,突然又缩了手。
这毕竟是宫内送出来的,谁知道毒性有多烈,万一手碰到了会有麻烦,可没有解药给他吃。
曾公公被自己的机敏感动,道:“皇上对宋大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居然直接赐你一个全尸,外头却悄而不闻的,本来我还以为皇上会把宋大人送去诏狱审讯明白呢,到那会儿,可就最后一点体面都没有了。”
他的语气,倒仿佛这颗药是天大的恩赐。
宋皎定了定神。
看了看那空空无人的门口,她试着问:“王爷……王爷呢?”
曾公公笑的有些怪:“王爷自然是睡下了,这两日王爷也是寝食不安,你难道没发现他都憔悴了好些么?”
宋皎一愣,先前同豫王说了那许久的话,她居然没有格外留意,只觉着豫王跟先前没多大变化,除了更冷些了外。
曾公公揣着手,他当然看出了宋皎并不肯服药,她出口问豫王,便是心存希望。
可曾公公根本没给她留希望。
之前豫王从宋皎说完话后,便神情恍惚的。思谋了一下午都没下决心。
曾公公知道,王爷只怕是下不了这个狠心了。
这可是抗旨。
皇帝为什么要把宋皎交给豫王,而不是放在别的地方?不管是豫王或者曾公公都知道,这是皇帝对于豫王爷的考验。
看看赵南瑭能不能干净利落地完了这件事儿。
但王爷明明知道这点,却还是犯忌。
在颜文语离开后不多久,豫王曾问起关河是什么时辰了。
在听说快到戌时的时候,脸色明显的沉了几分。
曾公公在旁瞧着,别人不懂豫王的心思,他可最是明白不过。
豫王哪里是想问什么时辰,他是在看宫门是否关了。
他是想进宫。
而这会儿进宫去做什么?曾公公一想就能猜得到。
本该早给宋皎吃了的药丸,还好好地在这儿。
王爷却想在这会儿进宫,除了给宋皎求情,还能怎么样。
曾公公觉着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犯这个错。
太子已经犯了皇帝的忌讳,被软禁于养心殿内,只要王爷把这件事儿漂亮的办好了,在皇帝面前孰高孰低,岂不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