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拦路的那少年呵斥:“好啰嗦,你还不走?”
那温柔的大人却制止了他,道:“我便是考功司的司长,姓宋,你快去吧。”
令史道了谢,这才退了出来。
在门口擦汗的时候,只听里间那宋大人正娓娓地对那少年道:“不可对他这么凶,头一天当差,要讨个好彩头才是,当初我头一次去御史台……”
年轻的令史呆呆地听着,之前的张皇无措烟消云散,心里一团暖意融融。
这在考功司的,自然正是宋皎。
先前她出了月子,身体调养的很好,陆陆续续过了两三个月,便有些闲不住。
期间太子陪着她出宫一次,无他,只为祭拜周赤豹。
虽然叮嘱她不许伤心,仍是哭的无法自持。尤其想到当初酒席话别,谁知竟是永诀,她还欠了他一场好酒菜。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从那之后,宋皎竟病倒了,太医只说是风邪入体。
她这一病,两个孩子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也都闹得不安,奶都少吃了。
连皇帝都惊动了。
赵仪瑄本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颜文语过来看了一趟。
大小姐陪了宋皎两天,倒是没跟太子说别的,临去只提了一句:“殿下还记得最初她在东宫撞破头的时候,我跟您说的吗?不是紧紧地攥在掌心,就是真的对她好。”
颜文语去后,太子思来想去。
终于在某天晚上对宋皎说道:“前些日子,吏部考功司给御史台参了一本,说是他们处事不公,有任意偏袒之嫌疑,如今考功司长已然被罢免……选了两个人,都推辞不敢去,生恐被御史台苛责,你说该怎么办好?”
他很少公然跟宋皎议论这些,宋皎有些意外:“这有什么难办的,殿下看中了谁叫谁去就是了,只要秉公办事,不偏不倚,问心无愧的,难道御史台还会公然刁难针对不成?”
赵仪瑄笑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好人选?”
宋皎纳闷:“我对吏部的人并不熟悉。”
“本宫想着,不如从御史台调个人过去,这样的话,御史台那边总不会有话了。”
宋皎不由笑了:“这法子刁钻,就怕吏部的人反而不服……罢了,凭殿下处置吧。”她转过身便要睡。
太子望着她的背:“本宫心里有一个人,你帮我参详参详,看合不合适。”
半晌,宋皎才“唔”了声。
“这个人偏生在御史台干过,很得人心,吏部那边估计也没话说,这个人叫,”赵仪瑄道:“——宋夜光。”
宋皎的身子一颤,很快回过头来:“你说什么?”她盯着赵仪瑄:“同我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