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她,等待下文。
盛星云低声道:“臣妾无用,没能为皇上诞下健康的皇嗣,是臣妾之过。臣妾一面抚育着初初,一面思念着皇上,然而自己也知道,没有资格再待在皇上身边……还好上苍怜悯,三年之后,臣妾又重见天颜,这才能守在皇上身边。”
她说着说着,鼻尖居然红了起来,眼中氤氲,似有泪水盈眶。
皇帝怔了怔,叹了口气:“罢了,不过是随口问问。”他瞧了孟公公一眼,孟公公会意,急忙上前将盛星云扶起来。
孟公公宽慰道:“云妃娘娘莫要伤心了,不然皇上看了,也要心疼了。”
盛星云抹了抹眼睛,挽起笑容来:“是了……让皇上见笑了。”
皇帝面色稍霁,软了软声音,道:“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哭鼻子。”
盛星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陪着皇帝用完了午膳,才离开太极宫。
“皇上,云妃娘娘已经走了。”孟公公送完盛星云回来,见皇帝已经坐到了书案前。
皇帝一扫之前的颓势,拿起探子送来的奏报默读起来,他锐利的眸中,精光内蕴,气势逼人。
皇帝缓缓开口:“她可有说些什么?”
孟公公摇了摇头,道:“云妃娘娘什么也没说,出去之后心情也不大好,还掉了两滴眼泪。”
皇帝手指微顿一下,仍然没有抬头。
“既然云妃拒了贵妃的位份,你便把西域进贡的十二斛夜光壁送去给她罢。”
孟公公愣了一瞬,这西域的十二斛夜光壁,是成套的,随便拿出一颗都价值连城。
皇帝怎么忽然舍得全部送给云妃娘娘了?
皇帝看出孟公公的疑惑,他放下折子,淡笑一下,道:“如今这后宫之中,懂事的人不多了,云妃乖顺,朕待她好些,也理所应当。”
孟公公急忙称是。
皇帝继续看起了折子。
孟公公恭敬地退出殿外,直到轻轻关上门,他才松了一口气。
皇帝的身子虽然不好,但是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太医院虽然聚在一起会诊,但是真正给皇帝把脉的,一直只有徐太医一个人。
皇帝之前便找徐太医深谈过一次,从那之后,徐太医便备了两副方子。
一副用的是虎狼之药,众人一看,便觉得皇帝病入膏肓了。
还有一副是温补的方子,帮助皇帝调理气血,提起精神来。——这一副,才是皇帝真正喝下去的。
然而这些,唯有徐太医和孟公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