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萌低头看了看她,没动作,只是问道,“怎么了,我看你情绪不太好?”
这几日的行程单上并没有写俞萌的名字,她的职务基本相当于机动人员,工作内容全凭自主意愿,可以是最忙碌的也可以是最悠闲的。想忙起来的话就多在副导讲戏的时候插.插.话,不想忙的话,除了几场重头戏需在场做些指导外,平日里在组里转几圈即可。
组里人心里都明白,有顾远浩在,没人会多嘴管着她。
俞萌不是爱偷懒的性格,拿了钱不办事,她心里塞得慌。要不是因为身体对酒店床铺还需要适应,她今早肯定会跟余以弦一同到现场的。
一上午她都待在顾远浩的A组观摩,可惜顾远浩正专注拍着宁然,根本没空搭理她,见A组也没什么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俞萌这才想着来剧院看看的。
结果却不想看到了余以弦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样子,她知道她是在忙里偷空地休息,本不打算过来打扰,见她状态不佳又忍不下担心,于是来了后台。
余以弦摇摇头,不知怎么说好。
其实剧组给演员找替身去做一些特技动作,在很多剧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圈子里除了一些本身就是学武或者自带专业技能的演员外,大部分也都没有意见地顺从。
毕竟演员这个职业,说起来像是光鲜亮丽,背后要拼要付出的苦常人一般难以想象,就日夜颠倒这点,恐怕就有人接受不了,更别说拍摄时出现危险动作了,除了非必要性的情况,能逃则逃呗。
只要不被八卦媒体拍到路透,然后添油加醋挂上“不敬业”的标签,大家伙儿一般是乐得偷闲的。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俞萌垂着眸子,看到了余以弦揪扯小纱裙的手指。
手指很长,但不算细,指尖缠在一起,修剪得圆润光滑的指甲因为用力而泛了白。
“就是舞替的事儿。”余以弦终于开了口,声音还挺委屈。
“舞替,怎么了?”俞萌听了她的话,抬起头从幕布空隙处抬头看向舞台上、追光灯下正翩然起舞的专业舞蹈演员。
剧组很专业也很细心,找来的舞替身形、身高等外貌跟余以弦很接近,换上同样的衣服时,只说背影,不熟悉的人乍一看可能真会错认成余以弦。
她的目光不自觉被舞替吸引,受过长期专业培养的人果然和余以弦这种紧急强化训练出来的半吊子不一样,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美丽。能坚持学习艺术,都是很能吃苦的,只是没有长一张漂亮脸蛋,眼睛里也缺了点镜头感,才成为了别人不可说的影子。
“我其实理解辛导,要做特技动作很难,剧组是想保护我,毕竟我又没练几天.......但总觉得自己这个角色不是百分百由我完成的,别扭。”
俞萌回过神来,听完余以弦的抱怨,理解地点了点头,“嗯,强迫症?”
“不是......不是!”
见余以弦急了,俞萌才笑起来,“我知道,逗你玩的。”
没想到自己竟被俞萌开了玩笑,余以弦抬头诧异地看了看她,又想起自己这么坐着还抬眼瞥老师不够守礼,她又一次站起了身,“俞老师,还是你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