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好奇的攀着他的手臂,探头看去,只见那卷轴上记录着端王父子三人的书房密谈,逐字逐句的写在纸上,从言行中来看,之前傅宗书一党数次追杀太子,就有端王的势力在背后支持,而首先提出此事的,并非端王赵佶自己,而是他时年十三岁的第九子,赵构!
她不在局中,并不明白这件事有何疑问,毕竟身为皇室中人,早熟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何况此乃皇位之争,用上什么手段都并不出奇。而原玄都看到此处,便无视了接下来的记录,直接看向卷轴最后李自奚亲自探看的结果:赵构的魂魄确与身体有不相符之处。
他确有此判断的本事,毕竟原玄都自己都是被这么认出来的,早就对这份不科学的能力深信不疑了。霎时间,他只觉得心口一松,万般情绪顿时涌上心头:不必犹豫了,想不到在这里的人不是无辜的赵构,而是重生的完颜构啊!
“哈哈……哈哈哈!”不知不觉之间,他忽然笑出声来,笑声中满是凛然的杀意。婠婠有些担心的抬眼看向他,纤纤玉手摸向他的脸,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突然做出这副样子,奴家好生害怕呢。”
“婠婠,你先回去。”然而这一次,原玄都并没有出声安慰她,反而异常平静的对她下了指令。婠婠能感觉到自己偎依着的身体的温度在急剧下降,意识到他已是在不自觉的运转凝雪功,当即不再多言,干脆的站起身来,轻飘飘的落在了李自奚的船上。
“少庄主,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李自奚身在这个时代,自然知道原本会发生在北宋历史上的“靖康之耻”是件什么样事情,虽然这种前朝往事,他并不太在乎,但对原玄都不能自控的情绪十分包容,因而向婠婠示意了一下,便迅速退出了莲池,把原玄都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然而即使他动作再快,等到他们划到莲池边沿的时候,鹅毛大雪已然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这一整片天地,在枯叶上堆满了盈盈的素白。婠婠走下小舟,踩上坚实的土地,再回头一看,莲池的水面已然冻成了光滑如镜的寒冰,把岸边的几艘小船也冻在了原地。
不过,在发泄了一通之后,等原玄都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又是昔日那位风度翩翩的无争山庄少庄主了。
“李叔,辛苦你了,在这个时候还要为我的任性奔忙。”他温言对李自奚说道,但在那温柔的言语下,却分明有锋利的寒冰在磨刀霍霍。“但既然事情已经如此,那便一事不劳二主,再辛苦你帮我去一趟大宋吧,去找那位笑面刑总朱月明,告诉他——我知道他手里有两把很好用的刀,名字叫任劳任怨,若是他想要我帮他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减轻一点他身上的重罪,就把这两个人交出来给我。”
“这真是两把很好用的刀。”原玄都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把李自奚听得一个哆嗦,暗暗腹诽道,这俩兄妹不愧都是姓原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原随云的影子。“我一定会让他们物尽其用的——”
“是,少庄主。”李自奚能说什么呢,他只能低下头,答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感觉对靖康之耻的感受,虽然都是愤怒,但哥哥和其他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