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且慢!”
岐飞鸾嘴唇阖动犹豫着措辞,但她天性少言寡语,此时更是不知该怎么劝说,怀中妇人和身后一群孕妇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岐飞鸾霎时恨不得甩袖而去,就不该淌这趟浑水!
戏演到这里鞮红已经快晕乎了,虽然知道人在戏里,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后人带给她的压力太大,竟觉得浑身上下当真没一处舒坦。各机位镜头架着,顾不得抹去额角渗出的薄汗,拽过把椅子还没坐稳,肩膀上就被搭上一双微凉的手。
心好似也被人提溜着提到了嗓子眼。
渝辞的气息挨得极近:“小大夫,你要为这位夫人施针吗?”
小大夫???哪个剧本里写过这个称呼!鞮红一张脸刷的全红了:“这个方法太冒险,要从长计议。”
渝辞又笑:“可是拖得久了也很冒险呀。”
鞮红神经紧绷,憋着口气说道:“那不、不一样,这个病人是来找我的,不劳阁下费心。”
渝辞这回没有立刻接词,又是一阵白袍窸窸窣窣的声音,等鞮红终于忍不住扭头去看,却见一只针囊在她面前一点点铺开,金针整整齐齐码在上面闪着光。
渝辞演戏总有一种魔力,你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这些金针也不会真的扎到孕妇身上去,但就是害怕,就是惊慌,就是觉得整颗心都要冲喉头蹦出来了。
鞮红刷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去抢那针囊,渝辞手比她更快,早将那枚不知何时捻在指间的金针“扎入”妇人曲池穴中。
鞮红裂开了:“wh——我——”
渝辞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略带俏皮地冲她眨了眨左眼,这种神情放在任何一个年轻女孩脸上都会显得青春可爱,但是渝辞此时的扮相和她呈现出来的气场却硬生生将它急转了弯,配合她说出来的话更显捉摸不透:“只需半个时辰,这位夫人和她的孩子就能安然无恙。”
鞮红:“……”
那气息又凑近了,用彼此间才能感知到的距离,温热呵在耳廓被午后的风拂得微凉:“为师下针,你还信不过?”
“Cut!”
“非常好非常好演员老师们都辛苦了。”
片场助理小跑上来,把那几位妇人演员带了下去,渝辞向为她裹上羽绒服的小嫒道声谢,跟着同样裹上羽绒服的鞮红一起去休息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