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辞说的玩笑话,鞮红心中却是一惊,心道岂止是做噩梦,简直比做噩梦还要恐怖!
“昨天什么梦也没做,睡得也挺好的,”鞮红做贼心虚地替自己圆着谎,“看剧本看得比较晚。”
“好用功啊。”渝辞一双凤眸里含了笑,捧起水杯又喝了一口。
昨天晚上梦里的主人公就坐在眼前,任谁都不可能淡定得了,鞮红缓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观察起渝辞今天的造型。一头长发还是像之前那样披在身后,只在最下面发尾处做个发结,但是风吹起来的时候,细碎的长发瞬间就从里头冒出来随风清扬,面颊两侧的长发明显增多,好几撮黏上杯口,渝辞捋了好几下才捋干净。
身上的白袍也不像之前那样整洁,有几处特意用针线缝出凌乱的视觉感,从胸襟处开始就溅着点点血迹,到腰封以下已经是大片大片绽放开来,叫人触目惊心。
可以想象,在霓裳漫天,血腥味漂浮在空中的时候,她一身白衣在风中招展,若莲瓣轻舒,一头乌发在风中飘零似舞。以她为轴心,血雾大规模地弥散开来,将整个江湖笼罩其中。
想到这鞮红又瞪了小嫒一眼,用眼神传达内心愤怒。
一会功夫就被瞪了好几回的小嫒很识相的溜走了,只留下渝辞和鞮红两人。
渝辞已经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闭目养神,她戏外也喜欢穿白色,羽绒服硕大一圈毛领压在冥昭白袍上,居然出乎意料的和谐。好像一下子就从江湖客晋升为一方主公,素雅中逼出几分清贵之气。
鞮红坐在一旁心跳跟战鼓似的,听着身边时不时传来的喝水声,咽了咽干涩喉头。
凤眸线条流畅飞扬,阖起来的时候有一种脱俗的静谧感,鞮红沿着那线条一路看到鬓边,那双阖着的眼眸蓦地睁开。
两人对望着,来往工作人员皆成湍急流动的模糊背景,直到鞮红额角的血流汹涌澎湃差点破皮而出,渝辞忽然破颜一笑。
“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没没没有啊!”鞮红转过头去下意识也想喝水,却发现自己手里啥都没有,赶紧就近抄起一沓剧本捂在脸上。闻着上头传来浅淡沉檀味,才意识到她居然是拿了渝辞的剧本!!
渝辞瞥了眼自己被抢走的剧本:“你今天休息吧?”
鞮红:“啊对啊。”
渝辞:“那你干什么来了?”
鞮红梗直脖子:“我来现场学习啊。”
渝辞微微睁大眼睛:“好努力啊。”
鞮红:“……”
鞮红:“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不知道为什么鞮红就是觉得今天的渝辞阴阳怪气。
她这么想的,就这么说了。说完才发现,原来怼心上人真的可以缓解紧张,就是后坐力有点猛。
渝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出惊人:“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