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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渝辞说着,一汩汩泪水溢出眼眶,“可是在这条路上,我只能做梦。”

    “我又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我不想醒了……”

    鞮红心像被人紧攒着那样疼,她凑过去,将那个将所有脆弱暴露出来的人,轻柔地搂进怀里。仿佛这样,便可替她挡去尘世风霜。

    这回她也算搞明白了,这傻姑娘是把《子虚劫》当成了一场不知在她二十七年人生里,重复过多少次,又破灭过多少次的美梦,载着她的心愿,化作梦幻泡影,如露如电,转瞬即逝。

    “这么美的,一定不是真的……”

    渝辞哭着,把脑袋埋在鞮红肩颈处。

    如此天赋如此才能如此努力,却泯然众人矣。

    如何能甘心?

    每每告诫自己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放过自己……

    可就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到死。

    她不是没有站在生与死的边界,不是没有直面幽冥。

    可在那黑暗与寂灭感笼罩全身的时候,却见一点星火,漂浮在滔天洪浪之间。

    那是此心不灭。

    “有时候我也想,为什么干脆不要给我这样的脸,不要给我这样的天赋,让我平庸地出生长大,不要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如果我什么也没有那就好了……”

    “那样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我太痛苦,太痛苦了……”

    “为什么呀……”

    “我真的……”

    “好不甘心。”

    呓语渐渐弱下,呼吸渐渐平顺。

    鞮红在睡去人的清凉的额头,温柔落下一吻。

    渝辞的能力和梦想成正比,可是际遇却查到荒谬。

    梦想如一把野火,将她焚到油尽灯枯。

    鞮红记得她曾说过,《子虚劫》的三个主角她都是羡慕的。

    即便各人有各人的苦,人世悲喜不相通。

    但是在怀才得遇这一方面,他们何其幸运。

    鞮红熄了灯,只留下床头一盏微弱的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