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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忘看到鹿鸣来了,伸手摘下了眼镜,将书收了起来,昂首用下巴点了一下对面的座位,道:“坐。”

    鹿鸣忙回过神来朝奚忘示意的座位走去,做贼心虚般垂下视线不敢看奚忘一眼。

    她将手里自诩为装点漂亮的花篮放到了桌子上,献宝般的讲道:“奚阿姨,这是我插得花。”

    奚忘看着面前这百花缭乱的场面,不满的闭了一下眼睛。这花远远的看过去还可以,离近了只觉得眼疼。

    奚忘:“太多太乱。”

    鹿鸣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满满当当的期待骤然变成了羞愧难堪。

    她本想投其所好,送给奚忘一篮漂亮的插花,却不想弄巧成拙,惹的奚忘不满。

    奚忘看了鹿鸣一眼,信手从花篮中挑了一支玫瑰。

    白色纱织的手套轻捻着一束鲜红的玫瑰,那花红如炽火,还挂着点点水珠,看上去分外娇艳。

    奚忘微微低头,轻嗅了一下,面上的表情比方才好了许多,“花选的不错。”

    得到了奚忘的这个肯定,鹿鸣方才还失落难堪的心情回暖了起来。

    她大起了几分胆子,偷偷抬眼的瞧着正在插花的奚忘。

    不知道是花衬人,还是人衬花。

    鹿鸣觉得花与奚忘在这一刻都好像变得跟方才见到有什么不同。

    “多看些插花的书。”奚忘说着挑起眼睛,正好对上了偷觑自己的鹿鸣。

    鹿鸣心登时就漏跳了一拍,她慌忙的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奚忘还是奚忘,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敢造次。

    那些不同,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奚忘起身从出柜里挑了一支长颈细琉璃花瓶,将方才那支有幸被她轻嗅过的玫瑰插了进去。

    鲜花芳香,奚忘轻轻摆弄着,抬眼看向了鹿鸣虚张着的手心,“上过药了吗?”

    鹿鸣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奚忘是在问自己被项链勒伤的手。

    她心虚的将手攥了攥,遮掩着说了一个“没”字,又习惯的添补道:“不严重,明后天就能好。”

    奚忘听到鹿鸣这个答案,眼中一闪而过了不满。

    她看着放在随手被她桌子上的那条项链,问道:“就那么喜欢这条项链?”

    鹿鸣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因为王姨告诉我这些都是奚阿姨的妈妈当时给奚阿姨挑的,是珍贵的纪念,所以……我不想让别人抢走。”

    她想这个想法比说喜欢要好很多吧。

    毕竟这东西对奚忘来说也是重要的纪念品。

    可是,事不如人愿。

    奚忘在鹿鸣的视线里很明显的蹙了下眉头,道:“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