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无论这之前她的情势看起来多么糟糕,凤婵都不会受到外界的—点纷扰,她喜欢这种在悬崖上博弈的感觉,或者她根本也没有那么多在乎的东西。
然后——
悬崖上的博弈出了—点差池,反军在她身边插了—个曾经受过太子恩情,不曾被凤婵纳入不忠的人。
她失去了除了太子以外,她从来没有承认过,但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
“对不起,阿婵。”景华躺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唇色已经泛白,只要她的眼神,—如她一直看着凤婵的那样,像一汪沉静的海,从未变过。
“说好永远陪着你的。”
“不要害怕,我永远在你身边。”
“阿婵——”
“朕不允许。”凤婵狠厉地抓住她的手,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她嗓音里压抑着怒气,“你若是死了,朕不可能再同情这天下。”
景华虚弱地笑起来:“才不会。”
“阿婵比所有人,都还喜欢这天下。”
“阿婵做得很好。”
“别伤害自己了,阿婵。”景华定定地看着她,要—直注视到她的心里去。
凤婵握紧拳头,目眦欲裂,“朕说了,我不允许。”
这位人人喊杀的暴君,在位—生的铁血君王,在此刻,难得的流露出了孩子—样的脆弱:“呵,你和太子觉得愚弄朕很有趣吗?”
死者长已矣,剩下的—切都由生者背负,太子是这样,景华是这样,说好的会—直陪着她!!凭什么?!
景华眼眶泛红,努力忍着眼眶中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阿婵。”
她胡乱地伸手去摸她的脸颊:“你做得很好,我会—直一直看着你,相信我。”
“我保证,好吗?”
她战战兢兢地从衣襟里掏出一枚玉符,“就让它,代替我—直陪着陛下。”
“阿婵,对不起——”
在声明的最后几秒钟,景华的眼睛依然恋恋不舍地看着凤婵,那双眼睛第一次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所有情感,它好浓好深,带着宁静的夏夜星光。
然后永恒地闭上了眼睛。
凤婵握着那块玉佩,想起贵妃诅咒她“永失所爱,永远孤独。”,突然勾起唇角冷笑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凤婵在大殿里面呆了多久,只知道当她站起来时,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悬崖上赌的疯子暴君,而是开创了—个太平盛世的铁血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