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想见阿月,只是……
阿月毕竟被抛下了两次,她没有办法揣度阿月现在的心情。
她也不是不想告诉阿月过去一年的事。
可如果阿月已经决定放下了,或者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她不能拿自己的病去做道德要挟,打乱阿月已经步入正轨的路。
所以这一次,她把主动权给周枕月。
她就在穆氏做着小穆总,在公众的视野里活着,在阿月想见她就能见到的地方,默默等待。
等对方愿意的时候,再产生交集。
但等待总是很煎熬的。
……
又做噩梦了。
这已经是这几年来数不清多少次的噩梦。
梦里她在做着过去那一年每一天都做的复健。脚踩在地上,像是踩在一万块玻璃碎渣上一样,汗和眼泪可以把身上的衬衣全部打湿。
但比复健更痛的,是心理治疗的过程。
不断地自我怀疑,不断地把自己的世界拆散重组。
抑制住自己大脑里“疯”的那一部分,用日复一日的苦难告诉自己,你得活下去。
得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吃过的抗抑郁的药,比她吃过的饭还要多。
有一次把药片放进嘴里,没有及时吞水,药片在舌尖化开了一点,好苦。
太苦了。
后来做复健的时候,出了满身的汗。
她不禁想,吃了那么多的药,这会儿的汗估计都是苦的。
瞬间惊醒。
梦醒时,舌尖上那股苦味仿佛还没散去。
穆雪衣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还好……
还好都已经熬过去了。
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穆雪衣从梦境的悬溺感中挣脱出来,揉了揉眼睛,唤醒理智。
她看了眼来电人,接通电话。
“小柔?……我知道是第七天了,可上次不是说晚上才去咖啡厅详谈……”
庄羽柔无奈地笑:“还谈什么呀,货被海关给扣下了,这批算是黄了。”
穆雪衣皱眉:“什么情况?”
庄羽柔:“前两天新闻你看了吧,内华达州最近出了疫情。我们运货的时候途径了一下内华达。真冤呐,就路过了一下,车门都没开。但就是不行,沾上点疫情区的空气都不能入关,就给扣了呗。”
穆雪衣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扣就扣了吧,这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