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显然也是对穆雪衣又气又喜欢,上一秒还在控诉她,下一秒就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给你送一份餐前面包。”
穆雪衣笑着点头:“好啊,谢谢你。”
穆雪衣表现得非常自然。
太自然了。
周枕月眨了眨眼,看向窗外,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餐前面包很快就端上来了。
穆雪衣拿起餐刀,给掰开的面包里涂黄油。
周枕月不说话,她也保持沉默。
刚回来的时候,她是打算主动和周枕月说过去一年的那些事的。
但当时周枕月的一句“你不该卖惨”,把她所有的话都捂了回去。
她的心态其实很豁达。她不会把苦难憋在心里,玩感动自己的戏码。
她觉得,任何事情,不论好坏,她的另一半都有知情的权力。
但如果这种“知情权”变成了对方眼中的一个“卖惨方式”,那么,她或许就不该再开口了。
事情变了质,就会失去原本的意义。
顺其自然吧。
周枕月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
只要她们能这么融洽地待在一起,那些往事知不知道的,也就不必偏执了。
穆雪衣涂好一个面包,递给周枕月。
周枕月没有接,而是微微前倾,说:
“喂我。”
穆雪衣笑了笑,“周大总裁有手有脚的,还要别人喂你吃东西。还好小艾不在,这里也没有其他认识我们的人,不然给人看到了,周大总裁的冷面精英人设不就全崩了?”
她嘴上这么说,手还是很轻柔地把面包递到了周枕月嘴边,小心地喂她吃。
周枕月咬下一口面包,细细咀嚼。
咽下之后,她才开口:“就是因为这里没人认识我,才叫你喂。”
穆雪衣:“原来你也怕丢面子。”
周枕月:“我当然怕丢面子。”
穆雪衣:“那在我面前,你就不怕丢面子了?”
周枕月:“‘里子’都被你看完了,‘面子’还重要么?”
穆雪衣呀了一声,“我没听错吧,月姐姐在和我开颜色腔?”
周枕月泰然自若,“清者见清,浊者见浊。”
两份奶油蘑菇汤端上来了。
等服务员摆好盘子,转身走远了,穆雪衣才不慌不忙地接话:
“讲道理,你把我的‘里子’看完了才差不多。你的‘里子’,我可是一点都没来得及探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