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身子,小心着凉。”
谭雨清坐在车上,虽然头有些沉,但不妨碍她心思敏感,做不到屁股不挨车座,只好用力挺直腰杆。
“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许良玉启动车子,“今天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没记错的话,她现在不是应该在老女人的别墅画画吗?
怎么会弄成这般。
谭雨清想到公司里的事,眼皮颤了颤,慢慢低下了头。
许良玉敏锐地察觉有什么不对,但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没忍心问出来。
“想去哪?老女人的别墅?”
谭雨清惊恐反驳:“不!不去那!”
这一下将许良玉吓得不轻,险些打错方向盘。
她不知道雨清为何这么激烈,但直觉跟老女人脱不了干系,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那个该死的老女人,又做了什么?
“那你去哪?广成小区?”
谭雨清迟疑片刻,摇头:“随便找个宾馆吧,妈会担心。”
许良玉无奈。
伯母担心,我就不会了吗?
她细细想了想,决定将谭雨清送回自己家里。
既然哪里都不合适,那就把一切交给她来处理。
车内的暖和得多,冰凉的冷风被阻挡在外,安逸又美好,谭雨清刚开始还担心弄脏许良玉的车座,尽力挺直腰板。不过很快,她紧绷的神经渐渐在静谧安好中放松,眼皮逐渐耷拉下去,最后枕着椅背,靠在模糊的车窗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哪里会有人不在意种种苛责伤害?说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贬低自己,提高他人,将一切伤害合理化,变得理所应当,这样就可以假装无事。
但伤害与痛苦却不会减轻,只是深埋心底而已。
淋雨的后果还是出现了,谭雨清病了,一倒不起。
下午,裴熙难得没有工作,更准确的说,是没有心思工作。
精致的饭盒摆放在办公桌前,裴熙从没觉得它竟如此引人注目,让人一看就是许久。
谭雨清走了,并且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按照道理,她应该狠狠地松一口气,舒心畅快地回归到原本的生活,将自己保护在小小的一隅之地。
可没有,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里就好像少了一块似得,空落落的。
那人满眼泪光,狼狈走开的身影仿佛覆上了魔力,清楚地印在她心里,定格在一瞬。
难道是她错了吗?
裴熙恍惚,又一次忍不住怀疑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