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排了他假死?季茗猛拍额头,回想季华明葬礼的场景,家里亲戚当时说法不一,有人说他自杀了,有人说他被洪水卷走淹死了,尸体都没有找到,丧礼很草率,季茗只是回去看了一眼,尽了最后的孝道。
假死这种馊主意我可想不出来,但这是躲债的唯一方式,那些民间高利贷本来是要找到你们三的,被我给压下来了,违法的事他们不敢大张旗鼓。所以他也算因祸得福,后来我把他安排给了一个朋友,后续的事我也只看了个结果。我说过我不想撕破脸做这种要挟的事,但请你理解一个当父亲的心,我不能接受我女儿是同性恋,今天我卑鄙也好,龌龊也罢,手段我用了,只看你应不应我的要求。
您做这件事当真不符身份。季茗咬牙切齿弟说。
凌为详瞥向顾若清,说道:你意思是我不该办他,应该任由他这个侵犯小姨子,家暴女儿和老婆的人渣继续犯浑?
闭嘴,你闭嘴!!顾若清歇斯底里地吼出,因为用力过猛,脖间青筋暴露,她痛苦难耐,恨不得消失在这个世上,伤口像被人撒了把盐,疼到内脏爆裂。
她感觉有许多脏东西,有密密麻麻的虫子爬到身上,她闷声落泪,拼命地拨弄衣服、头发、口鼻...
若清,没事,别乱动。季茗扣住她双手,愤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只要你答应我,他日我女儿出嫁之日就是你父亲进牢狱之时,要不然我这条链子恐怕是拴不住这只恶魔了。这个交易,你很划算,做不做?现在就给我答案。凌为详充满侵略性的话,让季茗心如刀绞。
她抱着几近失控的顾若清,情绪濒临崩溃。她想起了自己被打,妈妈被打,顾若清被欺负。
她们用了好多年才慢慢忘却,三人谁也不提及这个人,她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平静和平衡,一朝崩塌。
好!好!好!季茗连续回答了三个好,最后无力地说:我答应你。说出这四个字时,她已是满眼泪水。
这倔强的表情,无奈的眼泪,崩溃的神态让凌为详有那么片刻的不忍,可为了女儿,他愿意做一次恶人。
放心吧,只要你做到,我不会让你们被他骚扰的。
留下这句话,他走了。
像一阵滔天巨浪,在季茗和顾若清心底翻涌着。
两个惊慌失措的人儿紧紧相拥,顾若清闷声落泪:我摆脱不了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对不起阿茗。
别这么说,是我们家对不起你,若清,别这么说。季茗紧紧抱着纤瘦的她,心痛难当,曾经那刺眼的一幕,在心底生根发芽,怎么都除不去。
顾若清在季茗怀里哭累了,情绪渐渐趋于平静,她呆若木鸡,绝望至极,阿茗,我这个肮脏的躯壳,永远都洗不干净了,我一辈子会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我该怎么办?我不敢跟人走近,怕别人的触碰,更怕别人对我用情,哪怕眼神稍有热情,我都会逃避。说这话时,顾若清莫名地想起程斯言。
别这么说,他没有得逞不是吗?你还是你,还是完整的你,别担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还有妈妈,我们离开这,好吗?
顾若清只是点头,除了点头,她一句话说不出。
我送你去楼上好好休息,其他事情我来安排,等你心情好些出国走走,客栈的转让和搬家事宜我都会处理好,若清,你和妈妈是我最亲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的。